第209章 大胆+杨广+唐朝(第2/4页)

仔细想想,违抗的命令不是什么大事,他们做的事也不会对阎君有什么危害。若有一个人死气白赖的在阎君殿前打滚,死谏,仔细讲道理,说不准就能试行鬼魂回乡的事。但他们没这么做,他们只是提出建议,被拒绝之后过两年再提,联名提出,年年上奏,总是失败就没了耐心和韧性,直接实施了。

吕雉在旁边勾着箜篌的弦,慢慢的弄出点声响:“人们常以夫妻比作君臣,你们还不知道这是为了什么?想要得到宠溺和信任,不论做什么皇帝都支持,对其言听计从,那就好了。大臣酸溜溜的劝谏试探:陛下不要爱美色,要爱天下和群臣。别人都是奸佞,爱我就够了。夸我。我想花钱,我想要这个,我想要那个。唔,我做了这件事,陛下还爱我吗?啧。”

在座众人都笑出声,她太嘲讽了。

刘盈真的喝多的,举手道:“爱!”

吕雉感慨良多,不抱箜篌了,抱抱儿子,捏捏小脸。

“当年我想修路修水渠,也努力了很久。”嬴政倒是很喜欢被大臣争夺注意力和信任的感觉,现在没有是一件憾事,淡淡的扒拉了两下古琴:“他们太心急了。”

刘病已被逗的乐了半天,最终叹了口气:“哎,我早就知道啊,要不然干嘛辞了回家休息?不同意呐,同僚劝谏,百姓哭的杜鹃啼血一样,同意呐,又对不起阎君。文帝景帝也是一样,两难全,干脆上奏一封然后不干了。我一直在暗暗调查这件事的来由,好像真没什么人从中作祟,就是边关那几个城隍,受不了几十万可怜人哭声哀切。尸横遍野,一时心软就让他们回去了。”

王嬿:“这倒不怪他们,我去看了都觉得很难受。”许平君和刘箕子在外面对付两个小婴孩,以赏玩乐器为名的聚会上谈论的都说正经事。

高长恭只好叹了口气。

王翦严肃的坐着:“那些放鬼魂过境的城隍有两种,一种是兵力微弱无力捕捉,另一种是冷眼看笑话。”

这话一说,在场众人都明白了。诚然,城隍们的人品过硬,但一个好人可以看另一个好人不顺眼,譬如说,有人看霍光不顺眼,嫌他治家无方,有人看诸葛亮不顺眼,觉得他被吹嘘过度实际上没有那么神,有人看阎君默认的继任者王猛不顺眼,嫌他所托非人。卫青还因为性格柔顺被人嘲讽过呢,城隍们哪就这样齐心协力。

这件事让阎君大怒,可是那倒霉的只有‘首恶’,其他顺水推舟冷眼旁观的人,至多被罚俸。

……

“这上面画的是什么?暴风雨前的天空?”

杨坚叹了口气,给汉文帝和旧主讲:“红的(朱砂)是运河和大型宫殿寺庙,黑的是有叛军谋逆的地方,蓝(靛蓝)的屯兵运兵的方向,紫色是曾经有人叛乱又评判的地方。”有人谋反,就直接用淡墨把那片地方涂黑。十分直观,十分可怕。整张地图上最干净的地方是太原。

宇文邕:“唉。”

当年有人对他说,杨坚有异像,可能要当皇帝,他不信面相,就没杀杨坚,没想到还挺准。

杨坚心中感慨,我要是有汉文帝这样的儿子多好啊。

这话生前能说,死后不能说。杨广继位才十年,他怎么总是不安分呢?以前安安分分文文静静像个小姑娘,一继位,活似个霸王。从古至今的霸王,有一个有好下场吗?

别人都没说什么,现在没有多少解困的方式,打仗需要钱粮,各地谋反就断了钱粮,如果不打就会被对方打,要和反贼打又没有钱。以前都是靠仓库里的粮食撑着,现在呢,没有。现在最好的结果是,休养生息,把一统天下恢复成南北朝时期,留下一片地,以图后继。大概需要一番非常精妙的操作才能做到。

大业十四年的新年,有一群人很高兴。

杨广被宇文化及缢杀,正在被亲爹念叨的杨玄感跳起来,仰天大笑:“哈哈哈哈哈!好昏君!”他爹遭到皇帝忌惮,生病都不敢服药,为了保存全家半自杀的病死了!他率先谋反,说的是为天下苍生,但亲爹的性命占一半。

杨素:“呸!你笑什么笑!他是昏君,你是笨蛋!李密给你出了多少好主意,你一样样的不听!”

“李密一小人。我就知道,他能杀翟让,当年就对我心存杀机。”

“呸!他如今仗义疏财,广收民心,选择精兵良将,那八千内军由秦琼程咬金统帅,杀退了王世充的大军。你既不用谋臣,又不用猛将,难道我没教过你读史书吗?”怎么谋反还要老爹口传心授吗?你看看过去那些国家如何建国不就知道了?

兄弟们都来拦住越说越生气的老父亲。杨素现在还在候审,因为阎君们现在还没商量好,他是帮着杨广的人,那么杨广在继位之后搓手手等他死之后做的那些事,杨素他用不用负责?

杨玄感问:“李密宣布的隋帝十大罪状中说杨广弑父蒸母,真的假的?”

杨素又想骂他了,被从天而降的祭品打断了。

他几乎是每月祭祀不绝,都是侍妾侍女供奉的。倒不是有多深情,陈后主的妹妹乐昌公主到他府上之后,丈夫找了来,有个破镜重圆的故事。杨勇的好朋友李百药,少年倜傥,与他的宠妾私通,被捉奸在床之后,有了个成人之美的故事。后来还被人编撰了一个红拂夜奔的故事,红拂女的故事虽然是假的,他府中被人送来的美人跟人私奔去了,他从来不抓不问,不觉得丢脸。这些妇人各自成家,每月祭祀他,感谢当年不杀之恩……反正祭祀完的薄酒小菜就和丈夫一起吃掉了。

……

杨广忽然脖子上一松,再睁眼只能看到一片风声,鬼差们提着他疾行,路上本没有风,跑得太快了,就有风霜扑面而来。吹的他张不开嘴说话:“慢慢,慢些走。”

“慢不了啊杨广,你知道还有多少人等着我们去引路吗?”都尉叫了一声:“到了!”

把他往地下一扔,以后头有老虎追的速度飞快的划好宅地,一跺脚就飞走了。

独孤伽罗当年和杨坚一起治国,现在比起儿子死掉她更心疼自己和丈夫的心血,还有十年郁郁寡欢的丈夫。快步跑过来,把二儿子一把推倒在地上:“你这混蛋!”

“娘???”杨广看到她时颇为委屈,随即反应过来,委屈化作惊惧,惊悚的顺着她的视线扭头看了过去,看到了熟悉的父亲。他还能说什么,喟然长叹,抱头躺下。

打吧,虽然自己做的事稍有些仓促,但结果和全家的期许大相径庭,现在好不了。我可比杨勇做的错事大得多。

杨坚没打他,他只想知道儿子怎么会昏招迭出,他十年时间干完了应该做五十年的事,把秦始皇汉武帝的错误都给犯了一遍,就不以史为鉴吗:“君之视臣如手足,则臣视君如腹心;君之视臣如土芥,则臣视君如寇仇。这道理你不懂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