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黄雀(第2/4页)

刑术和连九棋都看向马归远:“马师叔,你跟我们一起回去吧?”

马归远却是平静地摇头:“我回不去了,我也活不了多久了,别劝我,千万别劝我,我这个年纪就算回去治好了,又能怎样?也不过是一把即将埋入土中的老骨头,所以,你们走吧,去彻底的击败钱修业。”

刑术还要坚持的时候,连九棋却看着他摇摇头,示意他不要再劝,没用的。

连九棋又问:“马师叔,你应该是最了解钱修业的人,我想问你,钱修业是不是重振了掌戎逐货师?”

马归远却是笑道:“他不是要重振掌戎逐货师这个派别,而是要控制,他原本与掌戎逐货师一点儿关系都没有,真正与掌戎逐货师有关系的,是你们的师父郑苍穹。”

马归远的这句话,再次让刑术和连九棋震惊,短短几个小时内,他们得知了这么多秘密,一时半会儿无法接受。

马菲见惊讶无比的刑术和连九棋,谁都没敢再问下去,只得自己开口问:“那掌戎逐货师这个派别,到底还存在吗?郑老先生与他们有关系吗?”

马归远摇头:“据我所知,没有,郑苍穹一直以来,应该只是为了守护赫连家的秘密而存在的,他与我们不一样,他看得太透彻了,也许,这与他在十年动乱时期的那些经历有着绝对的关系,那几年,他救了不少人,也为不少人报过仇,用他的话来说,他是拿着屠刀在当一个好人,而且还是闭着眼睛去做的,等他睁开眼睛的时候,却发现尸横遍野,原本一个想救人的人,却做了那十年中与其他畜生相同的事情。”

此时,连九棋却喃喃自语道:“我到底应该相信谁呢?”

马归远笑了一声:“相信你自己,还有你自己的判断。”

连九棋站在那长叹一口气,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刑术也愣愣地站在那,看着地面,整个洞穴中变得一片死寂,马归远只是挥手示意他们出去,然后扭动桌下的机关,将那扇黑色的铁门重新关上。

门合上那一刻,两扇门碰撞在一起的声音,让刑术和连九棋都浑身震了下。

一个多小时后,当两人当着伍自安的面,从铁座椅下拿出那只千年乌香碗之后,伍自安完全傻了,站在那,像个雕塑一样一动不动,满脑子空白,这对他来说太讽刺了,他在这里呆了这么久,找了这么久,却一直没有发现,那个秘密就一直在自己的屁股下面。

刑术捧着那只碗,仔细看着,怎么看都看不出这只碗有什么神奇的地方,只是材质珍贵,工艺精湛,算是一个珍宝,但算不上真正的奇货。

“也许,我是说也许……”也盯着那只碗目不转睛看着的连九棋道,“也许需要和筷子放在一起,才能发现其中的秘密。”

马菲在一侧道:“还要结合赫连家隐藏着的那个秘密。”

墨暮桥坐在一侧,抱着枪,忽然问:“我们什么时候回去?其他人有什么打算?”

古拉尔立即道:“现在东西找到了,是兑现承诺的时候了,我要黄金。”

维克多也点点头,连九棋看着伍自安:“伍师叔,你应该兑现承诺了。”

伍自安好半天才回过神来:“好,我兑现承诺,我会把黄金给他们的,一定会的。”

连九棋又看向托尔烈:“托尔烈,你怎么打算?你准备做什么?”

托尔烈迟疑了一下道:“没什么改变,我肯定会带着妻子去美国找儿子。”

刑术将碗小心翼翼装进背包后,看着庵古:“你呢?庵古?你是打算跟我们回中国吗?”

庵古慢慢抬眼看着刑术,迟疑了许久,才摇头道:“不,我不回去,我要留在这里,这里才是我的家。”

说完,庵古顿了顿,仰头看向大厅的穹顶:“很多年前,我是因为怕才离开阿尔泰,多年后,我也是因为怕才回到阿尔泰,在谜底揭开之前,我又想逃离,还是因为害怕,现在我知道,我不能再怕了,我为什么要惧怕自己的家乡呢?我要留在这里,我一开始的归宿就应该是在这里。”

“也好。”刑术点头,“你的选择应该是正确的。”

马菲问:“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刑术背上背包,紧了紧背包带:“明天一大早!”

……

中国,哈尔滨,某五星级大酒店套房内。

脱去纱布,带着那张被严重烧伤烂脸的凡孟跪在那张华贵无比的空椅子跟前,紧张地瞟着旁边燃烧中的酒精炉,原本应该放在上面的火锅被端在了一旁,在酒精炉的火焰中摆着一个烧得通红的铁手掌。

钱修业站在凡孟的身后,俯身低声道:“我不会把你交给刑术他们,因为你是个天才,而且是个心狠手辣的天才,要成为天才,首要的条件,就是什么事都敢做。”

凡孟只是点了下头,不敢说话,在钱修业面前,他感觉到的压力,比当初在连九棋跟前还要大,如果说连九棋像头野兽的话,那么钱修业就是一头会让你害怕,但是你却根本看不见,摸不着,没有实体的怪兽。

钱修业慢慢地走到那张华贵的椅子上坐好,同时整理了下身上所穿的那件量身定做的西服:“很多年以前,我很不喜欢西服,不喜欢洋人的东西,但后来我知道,人要学会变通,要学会适应,所以,我开始穿上洋人的衣服,吃洋人的东西,你也一样,凡孟,你虽然不是逐货师,但你也是行当内首屈一指的人才,当然了,前提是我保你,如果我不保你,踢你出这扇门,我保证你会活不过两个小时。”

凡孟脑袋磕地:“谢谢!谢谢!我一定做牛做马报答您!”

“不用!”钱修业笑道,“做牛做马太严重了,当我的徒弟吧。”

说着,钱修业伸手抓住凡孟的衣领,将他内衣的领口拉得很开,然后目光投向在酒精炉上烧得通红的铁手掌:“当我的徒弟,需要印记的,这个印记也会让你不被自己人所伤害,等时机成熟,整个库斯科公司都是你的,你愿意吗?”

凡孟使劲点了下头:“愿意!”

说罢,凡孟伸手拿过了那个铁手掌,在钱修业的注视下,直接烙在了自己的胸口,烙下去的瞬间,一阵阵白烟腾起,皮肉焦烂的气味随之传出。

凡孟咬着牙,浑身颤抖着,而钱修业则闭眼闻着那股焦烂的气味,那表情无比的陶醉。

终于,钱修业抓着凡孟的手腕,将那铁手掌拿开,又端起一杯酒,递给凡孟:“嘴巴喝半杯,胸口喝半杯。”

凡孟按照钱修业所说喝了杯中一半酒,将剩下的倒在了胸口,咬着牙挺着,忍受着酒精对血红烙印的刺激,同时浑身止不住地颤抖。

钱修业双手按在他的肩头:“颤抖吧,等你的颤抖结束,以后颤抖的就应该是你的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