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篇 使命 26 必要的同行(第2/4页)

吉普翻了翻白眼。“拥有过人飞刀本领的那个人是你。”

我向他那边靠了靠。“她把匕首给我们了,吉普。”

“或许吧,不过我们都知道,如果真打起来,她能把我们削成碎片。”

“从我的角度来看,”佐伊说道,“每周一次,我会从情报船上得到派珀传来的消息,几周之前,他传话来说,自由岛上来了两个不速之客。”她靠在一棵树上,心不在焉地把玩着腰间的一把匕首。“对自由岛来说那是个大新闻,因为以前没有人不靠地图就能找到。”她忽然出手将匕首向前扔去,动作随意却快得出奇,飞刀嗖的一声插进我和吉普身后的树上,离我们的头仅有一尺高。“然后我又从他那儿收到消息,人们都非常兴奋,因为到访者之一是个最高等的先知,能发生在欧米茄人身上最伟大的事莫过于此。”

吉普哼了一声。“我还以为,派珀觉得他自己才是最伟大的。”

佐伊没有理他,继续道:“后来他传话说,他已经确定了你孪生哥哥的身份,即我们的老朋友改造者。但是这周没有消息传来,在约定的地点也不见情报船的踪影。”另一把飞刀插进树干中,正好位于第一把下面。“接着,几天前,自由岛的疏散人员开始登陆了。第一批在这附近,后面还有一批在南部更远的地方——整个天杀的舰队都来了,如果传言没错的话。随后,议会士兵遍布了整个海岸线,声称抓住任何一个登陆的欧米茄人都给赏金。因此,我想要知道的是,到底发生了什么情况。”第三把刀在我们头顶震颤不已,离得非常之近,我感觉到自己的几缕头发都被钉在了树干上,有往后的轻微拉力。“我的哥哥对你造访自由岛感到很兴奋,他错了吗?议会在你们抵达之后不久就找到了自由岛,这看起来像一个巨大的巧合。还有,为什么我哥哥和其他岛上的人很可能已经被屠杀了,而你们两个能在这里安全登陆?”

“如果真的如你所说,你是他妹妹的话,那么派珀肯定没事。”吉普说道。

她打断他的话:“活着,他还活着,但是活着和没事还是有区别的。你应该知道这一点。派珀告诉我,她是在水缸里发现的你。”

我猛地一扭头,挣断了被钉在树上的几缕头发,不禁疼得一咧嘴。

“我们警告过他们,”我说道,“我感觉到攻击即将来临,告诉他们离开自由岛。是派珀把我们送走的。”

“他本来可以把你当成人质,如果真的如你所说,你是改造者妹妹的话。”佐伊说。

“他本可以那么做,”我说,“议院里的很多人都希望他那么做。而且到了最后,他们想把我们交出去。但是派珀没有那么做。因此,真正的问题不在于你是否信任我们,而是你是否信任他。”

佐伊紧紧盯着我们两个,忽然猛冲过来。吉普的手刚摸到他的刀上,她已经将三把匕首从树干上拔了下来,然后退了回去。

“如果你真是一个先知,你应该早已知道问题的答案了。”她把匕首插回腰带里,“该睡觉了。”她说着背向我们,在地上躺了下来。

*

我醒得很早,但是佐伊早已起身,正坐在一根原木上,用匕首刮着一把大蘑菇上的泥土。我坐起身来,佐伊扔给我两个蘑菇。“我还抓到一只野兔,但是我们仍然离海岸太近,点火的话很有风险。不过,或许今晚就能生火了。”

她和派珀如此相像,我不由得感到羞愧,没有早点看穿她的身份。这并非因为他们的黑皮肤都发出闪亮的光泽,或者都有一头浓密的黑发,这些都很常见。更相像的是他们的言谈举止,挑衅似的扬起下巴,每个动作看起来都坚决果断,却又好似满不在乎。他们两个之间的关联不言自明,就算他俩不在一起时也同样如此。看着她更让我容易理解,为何我和派珀在一起时感到十分舒适,尽管我有很多理由应该害怕他。我不知道派珀和佐伊是如何办到的,但他们的关系看来很密切。他们的举止如此相似,说明他俩多年来一起亲密地生活,养成了差不多的习惯,这同时也是他们的人生选择。我想起在自由岛上时,有次经过派珀和吉普身边,偷听到他们两个的对话。

或许,这也解释了派珀为何选择相信我。对于他所有实用主义的做法,还有他对自由岛的职责,如果一直以来他都跟佐伊密切合作,那么他肯定知道,不把自己的孪生兄妹当作对立面是种什么感觉。我还以为自己是唯一一个有这种经历的人呢。

看见佐伊,感觉派珀离我更近了,但同时也更加遥远。佐伊的每个举动都有派珀的影子,这让他并不在这里的事实变得更加突出。看到佐伊的手正拿着刀子忙活,我再次想起最后一次见到派珀时,他将手放在我的肩头。

吉普打着哈欠翻了个身。佐伊盯着他说道:“你知道,派珀也告诉了我关于他的事。”

“情报船?”我问。

她点点头。“如果自由岛无法与外界通讯的话,根本无法运转,像是计划好的营救消息,关于海岸巡逻队的告警等等。新招募的欧米茄人需要被运送到岛上,过去几年新人在不断增加。给养也需要运输过去,尽管从去年或前年开始,他们已经接近自给自足的地步,自己种植了所需的大部分食物。”

空地的气氛变得紧张起来。我想起火山口城市下方的湖泊,四周被平整的耕地包围,还有陡峭的火山口边缘遍布的梯田,以及集市广场里的山羊。

她继续说道:“不过,自从你们到了岛上,所有的消息都是关于你们两个的,比如你们是怎么找到自由岛的啦,如何没有与任何安全屋或者情报网联系啦,这对自由岛的安危来讲意味着什么啦……”

“我认为,他们也是这样找到自由岛的,”我说道,“我说的是阿尔法人。他们也有一个先知,她当时就在战船上。”

“神甫。”佐伊说道。我点点头。

吉普已经醒来,他坐起身,接住佐伊扔给他的蘑菇。“你刚才提到在大陆上的情报网,”他边吃边问,“里面还有其他阿尔法人吗?”

“这有关系吗?”佐伊问。

“貌似有,对我们见过的其他阿尔法人来说。”

“我不像你们见过的其他阿尔法人。”她说着又扔给他一个蘑菇。

“不开玩笑。”他说。

“无论如何,神甫是为议会服务,”佐伊说道,“她证明了,世事并非总是归结为阿尔法或欧米茄。”

“事实并非如此。”我说道。

佐伊站起身来。“你打算为她辩护?”

“不,我的意思是,她并非像你说的那样为议会服务。她要更强大一些,是她在发号施令。或许不够显而易见,但是正在发生的许多新情况,都起源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