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占卜(第2/5页)

两人的缘分恐怕有点特殊……再加上平时师父和她相处的时候,从不以长辈自居,更像是朋友、亲人,很容易的就会往前世有缘靠拢。

“您也没掩饰过这一点,很好猜。”

颜知鸢喝一杯茶,好的问:“师父,你几岁认得我的?”

“那时候我7岁,你73岁……”

长乐元君今年整好九十八岁。

颜知鸢咋舌:“我那会还没有中桃花诅吧?”

如果有的话,师父不会拖到现在才告诉她有关桃花诅的时候。当然,也可能是年幼的师父并不知道桃花诅是什么,也无从发现。

“没有,你那会身上没有带任何的诅咒。我能肯定!”

颜知鸢立刻松一口气:“那就没事了。能在前生给我下咒的人,再怎么算都已经是半截黄土埋身。师父,我这话没有内涵您的意思……我熬一熬,铁定比对方长寿。等对方一死,桃花诅自然会解除。”

“也不是没道理……”

长乐元君心说:我的徒弟真是逻辑鬼才,她称第二没人敢称第一的那种。

“总之,我会先请纯阳子将桃花诅封印一段时日。他很擅长处理诅咒相关的情况,曾帮不少被诅咒的人解除恶诅。”

颜知鸢知道,有很多诅咒不能被取消,只能被削弱。

封印就是削弱诅咒的其中一个办法。

这位纯阳子就是披霞观的纯阳仙师……也就是凌霄道长的师父。

和命比起来,圣人赐婚就变成了一件小事,可以明天再告诉师父。

“你生来就有胎记,显然是前生就被下了诅咒。桃花恶诅藏在你身体里十几年才被发现,谁知道对方还有没有别的手段。最好是占一卦……涉及前世,或许可以试试我近日研究的‘解梦占卜’。阿鸢,你打开柜子……对,第二格!”

柜子里放的全是檀香,足足有二十几盒。

长乐元君:“取紫色和红色盒子里的香各两根。”

两人一起来到颜知鸢的房间,将香点燃。

“我会在你的眉心画一个符印,以保证你在梦中也有清醒的意识。阿鸢,你要记得,梦是窥探内心的一面隐秘之镜,能照出过去、现在和未来,相互交织,难以割裂。作为梦境的主人,你要尽量地触摸未来,给我们的占卜提供更准确的答案……同时,也要提防着下桃花诅的敌人给出的干扰。如果出现恐怖的场面,不要忘记梦是由你主宰,想象最让你安心的人和地点,就可以摆脱恐惧……睡吧!”

淡淡的香味弥漫在房中,颜知鸢感觉精神慢慢地放松。

她想起师父说过,和她命运交织的力量太多,用一般的卜算没办法看到未来,只知道她十八岁的时候会有一个很大的劫难。

师父从来都不是轻易服输的人,一直在尝试用新的办法来拨开迷雾……梦境占卜,应该就是师父想出来的办法之一。

这样想着,颜知鸢渐渐感觉自己的灵魂飘出体外,能看到师父用食指沾着少量朱砂靠近她。然后,房屋在不停旋转起来,眼前的一切都渐渐变得模糊,从四面八方涌现出浓雾,伸手不见五指。

一道若隐若现的红光仿佛在指引着她往前。

颜知鸢发现自己的意识果然如师父说的那样,是彻底清醒的。清楚地知道自己是在做梦,并且能够思考。

顺着红光向前走,等浓雾散去,她来到一个熟悉的地方——福寿堂地下的密室。

密室的出入口是关着的,里面仅靠一颗夜明珠来照明,所以光线十分的昏暗。

颜知鸢看到石床上躺着的人直挺挺地坐起来,并没有睁开眼睛,双手还像之前一样放在腹部。紧接着,他好像在慢慢地消除身体躺太久的僵化,腿部关节渐渐能够活动。

他站起来,海藻般的头发披散着,一部分垂到地面上。

老太爷长什么样子呢?

石床上躺着的应该是老太爷,颜知鸢却看到一张非常奇怪的脸,无数张虚幻的脸重叠在一起,依稀能看出其中一张脸属于颜承业。

……好诡异的感觉。

颜知鸢的四肢不能动弹……当他走到面前的时候,连张嘴都变得非常困难,像是有厚重的糖汁黏住嘴唇。

头发被他拨弄了一下。

“纸鸢,过来我身边……”

不是知鸢……是紫鸢?还是紫渊?都不对,应该是纸鸢。

我前生的名叫纸鸢,不就是风筝吗?还有,这声音非常耳熟。

颜知鸢没有靠近他,反而猛地退后一步。

因为身体的僵硬差一点摔倒,奇怪的是他并没有生气,动作亲密的扶住自己,发出一阵闷笑。

颜知鸢立刻就发现,他嘴边温雅的笑容都是假的,因为四面墙壁中相继渗出暗红的血液,显露了他内心的不愉。

很快,血水淹至颜知鸢腰间,漫过胸口……呼吸立刻变得困难起来。

再这么下去会被淹死的。

颜知鸢轻咬舌尖,在梦中居然感觉到很真实的疼痛,她张开嘴大喊:“箱生,救命!”

大地震动,巨大的蟒蛇真灵撞毁墙壁,用尾巴卷住颜知鸢冲出密室。

“回涿光山……”

颜知鸢顺着蛇尾爬到巨蟒扁平的蛇头,四周的景物飞快后退,她却时不时能看到“老太爷”的虚影。

直到箱生载着她来到竹楼,才彻底地摆脱“老太爷”。

二楼属于她的房间里,陈设和现在有所不同。一住十七年,有很多不需要的东西会移出去,比如婴儿车,也有添置很多东西,比如梳妆台。

刚记事的时候,颜知鸢会乖乖地坐在竹篮里面,任由箱生把篮子挂在脑袋上,带着她满山林的乱转。

那是童年最刺激最好玩的游戏。

后来,竹篮子装不下长大的颜知鸢,箱生还是会带着篮子出去,然后装着各种各样的东西回来,有时候是一把杂乱的花,有时候是一只血淋淋的鹿,有时候是不知道什么品种的蛋。

箱生带回来的,个头最大的一颗蛋和颜知鸢的脑袋差不多。

煮熟后,腥味特别重,她和师父都吃不下,全部进了箱生的肚子。

现实中,箱生不会说话,梦里他也不会说话。

颜知鸢摸了摸有着漂亮花纹的大蛇。

“我们上山!”

一条路走过无数次,梦里又会出现新的变化。颜知鸢发现一条陌生的道路,不应该出现在深山中的宽敞的石子路,两旁的树木都有修剪过的痕迹。

一棵挂着松塔的松树下,有一根漂亮的毛笔,正沾着墨在泥土上书写。

颜知鸢走过去一看,它写的是“佩阿”两个字。

发现有人过来,毛笔并不慌乱,又在地上“唰唰唰”写了一行字——“这是我的名字,你叫什么?”

“颜知鸢”

“我知道你,你是新来的。你照过鉴真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