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世(第2/3页)

  他们的最后一次见面是在一年多前的冬天,茶米在黄浦江边等人,不幸偶遇了他躲避已久的艾米。艾米缠上茶米,茶米一番苦劝,艾米仍旧不依不饶,茶米要走,艾米愣是不让,两人在外滩江边几番拉扯,茶米终于没了耐性,不耐烦地对艾米说:“我们只做朋友不好吗?”

  艾米:“我不要和你只是朋友,我想要和你在一起,你还记得那天我们……”

  茶米:“艾米!你不要这样!我们都清楚对方是什么样的人,如果做不成朋友,那就好聚好散吧……谢谢你给过我的回忆。”

  说完话,茶米扭头拔腿就跑,只听见苍凉的呐喊声在茶米的背后响起。

  “我会一直等你!用一生来等你!”

  狂奔中的茶米一阵心酸,不是因为爱,只是希望女孩尽快走出回忆,不要再作践自己。

  之后的两年里,我们都没有主动联络过艾米,也没有再偶遇,终于摆脱了纠缠的茶米,重新过回了原来的生活,每天开着捷豹,穿着西装,换着不同的妹子,无限潇洒。

  也不知是真爱还是不甘,这个优秀的女孩接近两年没有走出那段回忆,偶尔刷新微博,能看见艾米的文字,每一条博文,都在暗示着对茶米的情感和无奈,字里行间满满的都是悲伤的情绪。

  人总有被感情占据的时候,可当年,游戏规则确确实实摆在那里,玩不起又选择加入,最后满满的伤痕,留给的还是自己。

  4

  2013年秋,某天深夜,茶米给我来了个电话,说车子已经开到我家楼下了,有非常重要的事情。

  我裹着睡袍无奈下楼。

  茶米招呼我上车,给我点了根烟,满是兴奋地告诉我:“兄弟,我这回泡了个无敌极品!”

  说到极品,我也有点来劲:“是不是啊!有多极品?”

  茶米:“那女的叫紫烟,法籍华人,祖籍好像也是福建的,三十六七岁,早些年嫁去的法国,有个女儿16岁,和老公离婚15年。”

  当时我就惊呆了:“你现在口味那么重了。”

  茶米一脸回味地描述:“重点是她皮肤超好,长得暴正,她不说年纪的话,看起来也就像二十八九岁,主要是那韵味,啧啧啧……而且对生活的品位完全无话可说,对欧洲又熟,聊起天来完全没有障碍,简直无可挑剔……”

  我:“你大半夜开车来我家就跟我说这个?”

  茶米:“我明天去三亚。”

  我无奈地敷衍:“几岁了还学人家说走就走?”

  茶米:“所以你要帮我喂猫!”

  我:“喂猫?你这是要去很久的节奏?”

  茶米:“这你就有所不知了,昨天我和那姐们儿聊嗨了,说到了热带海滩快艇冲浪什么的。谁知道她转头就订好了机票和酒店,问我敢不敢说走就走。我去,太他妈疯狂了!我有什么不敢?我已经跟经理调了5天年假,说走就走?走咯!”

  茶米越说越兴奋:“这姐们儿太嗨了,长得又是我的菜,年纪在那里,成熟,有韵味,又懂男人心,对生活又讲究,现在又来一出说走就走,就是这个节奏!太他妈浪漫了,我这种心情你懂不懂?你懂不懂?”

  我:“可以啊兄弟,现在玩得很大嘛。”

  茶米:“那是!所以这几天我家Lucky你就帮忙照看一下咯。”

  我:“行吧,你放心把钥匙给我,好好享受你的说走就走吧!”

  茶米临走前还不忘丢一句:“改天我想办法把她女儿介绍给你!欸!不对,那我就变成你继父了,哈哈哈,哈哈哈!”

  我用白眼目送着二手捷豹扬长而去。事实证明过度兴奋果然会引起脑积水。

  5

  之后的四五天里,茶米的朋友圈、微博、脸书,完全不见动态更新,想来是过于珍惜当下,珍惜得抽不出时间来经营那些虚拟的东西。

  茶米回来的那天,刚下飞机便打电话找我吃火锅。我来到餐馆,只见餐桌上的茶米脸色苍白,一看就是纵欲过度,全身晒得黝黑,鼻梁通红起皮,墨镜处留下一圈白皙的皮肤甚是可笑。我不禁调侃:“点两盘牛鞭补补呗?”

  茶米:“我已经点了5盘了。”

  我一听:“看来此行是很到位。”

  茶米:“是非常到位!”

  我:“到位就说明关系到头了呗?”

  茶米有点支支吾吾:“差……差不多。”

  我见此神态:“哎哟,米少也有犹豫的时候,别跟我说你也会舍不得?”

  茶米也不掩饰:“嗯,有一点儿。”

  我:“看你那样儿,何止是有一点儿。”

  茶米:“我得回去想想。”

  我:“见好就收吧,不是什么人你都驾驭得住的。”

  茶米:“这还用你说!别拿你微博里那些话来糊弄我,我回去衡量衡量,再见机行事。”

  之后的那一周时间,只要是个人都能看出茶米魂不守舍,说起话来心不在焉,神色萎靡,参加晚宴也不和女孩子聊天,只是躲在角落里默默地摆着深沉,硬是把自己定位成了悲情男主角,神色甚是忧郁。

  没过几天,茶米又神经兮兮地焕发活力,他兴致勃勃地告诉我,他决定和紫烟继续玩这个游戏,只是跟着感觉,认真地表达情绪,不要交往,不求结果,不问过去,不想将来,只图个心里不憋屈。

  出于朋友的立场,我提出了很多质疑,他都用自己的道理一一反驳,我知道茶米已经迷失在“庐山”里。这种时候,已经多说无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