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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问周庸能不能搞到那个电话号,周庸嘿嘿一笑:“徐哥,我刚才偷偷拍照了。不过这案子基本上就是绑架了吧,我们查着有意义吗?”

我说这事有很多不正常的地方。凶手明明打电话给郭博宇求财,还杀了人并到人流密集处寄快递,这太反常了,肯定得接着查!

拿着电话号码,我们去找了私家侦探。你可能在大街小巷,看到过侦探事务所或私家侦探的字样。大多数私家侦探并不查案,他们只干一种没什么技术含量的活儿——出卖信息。他们能定位你女友的手机卡,也能查到你男友的开房记录。警务系统和通讯商能做的事,他们都能做。至于像福尔摩斯一样,亲身帮人查案什么的,就不用想了,他们不会。但对于我来说,这些人有时更有用,除了他们都很贪婪这一点。花了五千元,我知道了这张手机卡是从哪家站点卖出的。

出售不记名手机卡,属违法行为

我和周庸来到了这家南门市场附近的站点,店长在我和周庸问起时,坚决不承认自己卖过不记名手机卡。

出来后周庸问我:“徐哥,你用的就是没实名登记的手机卡吧?到底咋办的啊?”

我告诉他,手机店和一些通讯运营站点都能办。但现在不登记的手机卡越来越贵了,以前五十元一张带五十元的话费,现在一百多元一张不带话费。

周庸好奇:“那要是那卡的话费贵咋办,就挺着?”

我摇摇头,说那都能改。卖卡的人会告知密码,去运营商那里直接改套餐就行。虽说是实名登记,但没那么严。说了两句我告诉他别扯了,接着调查。

周庸撇嘴:“刚碰一壁,咋调查啊?”

我说:“你傻啊,他不说不代表别人也不说。”

周庸:“谁说啊?”

我指了指站点对面的金店,屋檐下一个360度摄像头紧紧地对着这边。我和周庸进到金店里,提出要看监控录像。店里的两个服务员岁数都不大,犹犹豫豫不能决定。我把周庸推上前,告诉她们如果能看录像,这位哥哥就会买条金链子,最粗的那种!她们可能想到了提成,商量了两句就决定给我们看,但要求先买金链子。周庸刷卡之后,我们看到了监控录像。

很多商店门口都装有监控录像

当天早晨8:12,一名身高大概一米七,体型中等,上身穿黑色衬衣,戴着墨镜的中年男子来这里买了张不记名的手机卡。之后他上了辆白色出租车。车牌贴了张光盘,从监控上看不清车牌号。

我用负十倍的速度一帧一帧地看嫌疑人出现的画面,两个小时后,我有了一点发现。嫌疑人开门上车的那一帧,画面放大十倍,隐约能看见车门上有三个字,后两个字看不太清,第一个字是“天”。

燕市一共有十几家出租公司,名字是三个字且第一个字是“天”字的只有天泉寺出租公司!天泉寺作为老牌出租公司,旗下出租车少说也有几千辆,白色汽车有几百辆,时间紧迫,根本没时间挨个排查!

没办法,我只好求助周庸的表姐。我给鞠优打电话,说想要看看那辆车牌贴了光盘的出租车,最后出现在哪儿。鞠优说可以帮我调天网,但如果查到了,我得立即通知警方。我说行,肯定尽好公民义务。

鞠优效率很高,这车当天把嫌疑人载到了湖滨路的一个小区。通过监控出租车的行程,我们找到了嫌疑人的下车地点。

我们到这个小区时,已经是晚上了,门卫大爷在门口浇花。田静问门卫这个楼哪家有从事厨师、医生之类职业的人,门卫大爷想了想:“三单元五楼是个屠户。”

我们在三单元楼下犯了难,我可以敲门,也可以开锁。但如果里面真是嫌犯,势必会引起他的注意。

五楼的灯没亮,有可能人睡了,也有可能不在家。这个高度很少有人安防盗窗,夏天也都开着窗。我让周庸和田静守在单元里,我顺着水管爬到了五楼。水管对着的是厨房,窗户没锁,我慢慢推开窗,进了屋子。

屋里一点儿声音都没有,只有冰箱偶尔制冷的嗡嗡声。我站着听了一会儿,感觉屋里应该没人,踮着脚四处看了看,确定确实没人,我打开了手机的手电。

我在冰箱冷冻层里发现了一些尸体的残肢,然后开门放周庸和田静进了屋,他们俩看到尸体都快吐了,我说要吐别在这屋吐,会被发现的。

我们三个在屋里四处找线索,周庸拿起本《五年中考三年模拟》:“徐哥,他家也有初中生,不会跟小泽是同学吧?”

这时田静有了新发现:“抽屉里有个录音笔。”

我们走过去,田静戴上手套按下了播放键:“我……我跟你讲,虎仔稀缺得很,你……你知道吧,一点也不……不能便宜啦!你……你怎么还录音啊!我……我跟你讲……”

周庸:“这说啥呢,咋还磕巴呢。”

我说这是郭博宇的声音。

这件事情更有意思了,听录音的意思,郭博宇竟然干着走私野生动物的勾当,而且竟然涉及了老虎!我国法律对走私老虎身上的东西是最严的,抓到就是重刑。就连动物园里死去的老虎,也必须立即焚毁,身上的任何东西都不能流出。这也解释清了,为什么郭博宇家有那么多象牙、犀牛角、鹤顶红、玳瑁的摆件——他就是干这个的啊!

周庸听完我的分析:“徐哥,那这可有点不好办了,他说没仇家,干走私这行最不缺仇家。郭博宇不说实话,我们怎么往下查啊!”

我说我们从郭博宇查起。我本来想咱仨在这儿蹲点,但这人是用刀高手,咱有可能应付不来,反正之前我也答应鞠优了,给她打电话出警吧。

警方接手这个房子,玩守株待兔的游戏,我觉得与他们一起等在这儿,比较好拿到第一手资料。

周庸:“那我们都在这儿蹲点?”

我说不是,让他和田静去调查郭博宇。

田静找工商局的朋友咨询了一下郭博宇的财产跟人际关系。郭博宇名下有一家旅游公司,下边有几个员工,法人是他的妻子。那几年旅游刚开始平民化,前景一片大好。后来受到线上旅游网站的冲击,郭博宇的公司开始赔本,好几次差点破产。但郭博宇一家的名下资产将近一亿元,这些钱凭一家经营惨淡的旅游公司怎么可能赚到呢?根据田静查到的,郭博宇在郊区有一间厂房。旅游公司怎么会用厂房?她和周庸决定过去看看。

他们俩到厂房时已经是零点了,因为不清楚里面的情况,只好在门口蹲点。

凌晨1点左右,厂房的门开了,进了一辆盖着防雨布的大货车。看不到里面有什么,但能闻到有些腥臭味。过了一会儿,卡车又开出来了。周庸想了想:“静姐,你开车跟着这车,看看它去哪儿。我留在这儿看能不能打探出点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