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聚啸成兵(第4/5页)

说完,香瓜便将身上的鱼干尽数掏出。那水獭乐得吱吱直叫,赶紧几下抓来,全都塞在了嘴里,将腮帮子都撑鼓成了两个大圆球。

待鱼干塞好,那水獭便尾巴一甩,掉头蹦跳着跑远。

唐子淇望着它那滑稽的模样,不禁“扑哧”笑道:“真是没出息,一把小鱼干至于乐成那个样子?一蹦一跳的,笑死人啦!”

“不是的。”香瓜摇手道,“水獭在岸上不如在水里行得习惯,它一蹦一跳,是为了走得更快些,有时候还会打着滚往前行呢……”

话未说完,那水獭果然就地一滚,香瓜见状,赶紧用手指着道:“看吧唐姐姐,俺没骗你吧?”

“哼!”唐子淇嘴巴一翘,“谁知道是不是真的?我瞧着它,倒像是摔了一跤!”

木排一散,东洋兵便举步维艰。领头的军官忙重整起队伍,一面派人去捞散木,一面运到岸上再扎结成排。

待木排重新扎好,东洋兵们已累得气喘吁吁,那军官不顾那些,又让人潜到水下,把木排与圆木相连。唯恐那绳索再断,东洋兵也不怕费绳,连加了数股将每处的接头,都捆绑了个结结实实。

等再行起来,东洋兵们格外谨慎,总是有意地避开险滩急流,将那些大圆木缓缓拉动。

东洋兵一行,冯慎等人又在后面悄悄跟随。约过了半个时辰,那扎好的木排便再度散裂,圆木尽数沉至江底,又有数个拉纤的东洋兵跟着送了命。

接连出现同样的“意外”,就算那军官再傻,也能察觉到不对劲。他向江心仔细一打量,就见几只毛乎乎的东西在水下钻来钻去,忙哇哇叫着,急命手下人开枪。岸上那伙东洋兵也不管瞧没瞧见,操起枪来便往江中“噼里啪啦”地乱射一通。

那几十只水獭异常的灵活,不等子弹射来,早藏在浮木底下远远的遁去。这样一来,倒苦了那些落在江里的东洋兵,两个被射穿了腿,三个被打折了胳膊。还有一个更是倒霉,好不容易从江底下浮出头来,却被同伙射来的一颗子弹,直接给掀掉了天灵盖。

见误伤了自己人,那军官赶紧又让手下停火。骂骂咧咧地叫了好一阵,脸色仍旧是铁青。

然骂归骂,金还是要运的。东洋兵们又费了半天劲儿,再次将木排扎好、圆木套牢。

为防水獭再来咬绳,那军官选了不少会水的东洋兵出来,每个木排上都站上一个,端着枪向江中警戒。

那些木排本就是半浮在江中,东洋兵爬上去后,身子的下半截,自然是要浸在了水里。个子高的还好些,最多被水漫过了两条腿;可那个子矮的就惨了些,直接就没了腰。泡在水中,别说是提枪警戒,就连站都站不稳,一个个皆是暗暗道苦。

在岸上拉纤的东洋兵,也好不到哪里去。如今每个木排上都站了个人,这近百个木排,就是近百个人。近百个人的分量加起来,足足超过了一万斤。就算受江水的浮力,新增的重量减轻了不少,可岸上的东洋兵拉起来,亦是累得龇牙咧嘴。

冯慎等人远远的望见,皆不由得捧腹。

香瓜笑得连眼泪都出来了,“哈哈哈……怪不得大龙、二龙总骂东洋人是龟孙子呢,瞧他们拉起纤来那探头伸脑的模样,跟大王八真的是很像呀!”

石敢当也乐得前仰后合,“香瓜妹子,你的那几十只‘先锋官’,可真是太厉害啦,那木排若再散上个一回,那伙‘大王八’估计就得考虑就地造船啦,哈哈哈……”

柳月秋笑道:“活该,谁让他们想讨巧来着?还弄来些大圆木,这下傻眼了吧?嘻嘻嘻……香瓜妹妹,还要等多久,你的‘先锋官’们才会再次‘出击’呀?”

香瓜道:“它们的任务已经完成啦!”

石敢当愣道:“这就算完了?我还没瞧过瘾呢!香瓜妹子,要不你让那几十只‘先锋官’再咬一回绳吧!”

香瓜摆手道:“那可不行。现在东洋兵已发现了它们,俺可不能让它们再去冒险,放心吧,热闹还没完呢,石大哥你接着瞧下去就是啦!”

诚如香瓜所言,那几十只水獭离开后,便再也没有出现。一群东洋兵提心吊胆地行出一阵,渐渐地松下气来。那军官却不敢大意,连呼带喝的,催着他们急赶慢赶。

也算那军官有先见之明,又行出数里路后,便见前方的江面上,横着一道粗粗的“黑线”。

那军官心知有异,忙让队伍停下,自己则持着望远镜,急急向那道“黑线”瞧去。

一瞧之下,那军官脸色“唰”就白了。原来那粗粗的黑线,竟是一大群水獭。那群水獭无计无数,密密麻麻地在江中蹿上蹿下。

虽不知那一大群水獭在做什么,可那军官也知道事态不妙。他高喝了几声,队伍里便分出了一股东洋兵,皆操枪持弹,向着那道“黑线”冲去。

还没等东洋兵靠前,那一大群水獭“呼”的一下,瞬间便逃了个干干净净。然水獭虽散,江面上那道“黑线”却依旧没有消失。东洋兵们还以为那是堆活物,忙“哗哗”拉开枪栓,举枪又是一通乱射。

一阵枪声过后,那“黑线”安然无损。那军官见状不对,忙跑近了些定睛再瞧。这一眼,险些令那军官吐出血来。原来那根本就不是什么活物,而是那大群水獭以树枝、石块等物,生生在江中堆出的一道“石坝”。

那“石坝”虽未将江面彻底的横截,可受它所阻,那几十根大圆木,定然是无法通过。

东洋兵们将脑袋抓破了,也想不通为何那些水獭总来与他们作对。有些迷信的兵丁,还以为是惹怒了中土的“河童”,齐齐将长枪一扔,向着江中便开始跪拜磕头。

那军官暴跳如雷,将那几人拉扯起来,又是狠命踢打,又是狂扇嘴巴。教训完那些迷信的东洋兵,那军官便命手下取来炸药,去炸那道“石坝”。

那“石坝”并不坚固,没炸个几下便塌了。然“石坝”的上层虽塌,筑坝的乱石却都坠入水下,沉到江底一积,顿时又化为一座巨大的“暗礁”。

若在水上,炸药的确好使。可要是到了水下,引线、火药则会被浸湿,自然也就不灵了。那军官无可奈何,只好再派手下潜到江底搬石清路。

当水下的乱石被尽数清开后,天也差不多黑透了。这一天下来,东洋兵皆是焦头烂额,浑身上下的力气,似乎都被榨干。好容易硬撑着搭起了帐篷,便一个接一个地钻在里面,呼呼打起了鼾。

看了这一天的“好戏”,石敢当等人也是心满意足。“香瓜妹子,今天真是太他娘的过瘾啦!这天也不早了,咱们快些赶回去,我好跟弟兄们去讲讲这‘热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