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第2/3页)

华盛顿・李好像看一个疯子般地看着他。

“去开罗?我为什么要去开罗?”

“你说要去‘访问’。”

“我指的是在电子空间。我可以在美国佛蒙特州的一个野餐营地里访问开罗的那个数据库。我看你还是回家去等着吧,律师。这不是你的世界。”

华盛顿・李租来了房车,买了个人电脑,再加上干他盘算好的事情所需要的所有软件。这些全是用现金购买的,虽然多少引起了商家的好奇。但是那辆房车除外,租车时需要驾驶执照,但租房车不会让人联想到一位电脑黑客要开工了。他还买来了发电机,是用汽油作动力的,使他能获得标准的家用电源,以备他随时取电登录。

第一件事和最容易的事,是侵入到阿鲁巴的飞机尾翼登记数据库里去。这个机构在迈阿密有一个营运办公室。李没有选择周末,这个时段一次未经许可的访问会在星期一上午显示出来,相反他在最繁忙的一个工作日里侵入到了文档中,这时候数据库在回答许多问题,他的提问会被淹没在题海之中。

这架牌号为P4-ZEM的霍克1000原先的牌号是VP-BGG,这就意味着它曾经在英国登记区的某个地方登记过。

华盛顿・李在使用着一个能隐藏使用者身份和地点的系统,叫做PGP,意思是“Pretty Good Privacy”,即“私密性相当好”。这个系统非常安全,但实际上它是非法的。他已经建立起两把钥匙,一把公用,一把私用。他用那把公用的钥匙发送,因为它只能编码;收取答案要靠他的私用钥匙,因为它只能解码。以他的观点来看,喜欢纯理论数学的爱国者们出于爱好开发出来的这个编码系统有个最大的优点,它极难攻破,不大可能有人发现他是谁或他在哪里。尤其是如果他保持很短的在线时间并经常变换地点,他应该是不会被抓住的。

他的第二道防线相当基本:他只在路上经过的网吧收发电子邮件。

在开罗空中交通控制中心查到了这架P4-ZEM霍克1000的记录,它每次都会从亚速尔群岛来到金字塔的故乡短暂停留,添加燃油。

这条由西往东,经由大西洋中的葡萄牙岛屿到达开罗,然后继续飞往哈伊马角的航线,表明这架P4-ZEM是从加勒比海地区或南美洲的某个地方飞过来的。这还不是证据,但可能性相当大。

在北卡罗莱纳州的一个路边停车处,华盛顿・李说服了葡萄牙-亚速尔空中交通管理数据库,向他承认那架P4-ZEM是从西方飞过来的,但其基地是在泽塔公司所有的一座私人机场。这就使得通过飞行计划去查找线索陷入了一条死胡同。

百慕大群岛也在为那些愿出高价的美元来寻求高度安全的客户们提供秘密的银行账户和公司登记服务,并相当引以为豪。

百慕大群岛首府哈密尔顿的那个数据库,最终没能抵挡住华盛顿・李输入的特洛伊木马的进攻,从而吐露出泽塔公司确实是在该群岛注册登记的。但它只能说出三位由当地人所担任的董事,全都是德高望重的人士。没有查到任何叫佐兰・季利奇的人,没有塞尔维亚语发音的人名。

在纽约,根据华盛顿・李提供的情报,即那架霍克飞机的基地是在加勒比海地区附近,加尔文・德克斯特去咨询了他认识的一个包机飞行员。这个飞行员曾是他为之辩护过的当事人,当时有一位乘客晕机很厉害,就起诉飞行员没有选择一个好天气。

“去试试FIR,”那位飞行员说,“就是航班信息登记。他们应该知道谁把基地设在了他们的地区。”

加勒比海南部的航班信息登记中心在委内瑞拉首都加拉加斯,对方确认,那架牌号P4-ZEM的霍克1000的基地确实在他们那里。一时间,德克斯特觉得他在所有其他线索上的查询也许都是浪费时间。答案似乎是那么简单,询问当地的航班信息中心,他们就会告诉你。

“提醒你一下,”飞行员说,“它用不着必须停放在那里。它只是在那里登记注册。”

“我不明白。”

“很简单,”飞行员说,“一艘游艇可能在它的船尾刷上特拉华州威尔明顿,因为它是在那里注册登记的。但它可以一直在巴哈马群岛从事包船出租业务。这架霍克飞机的机库可以在距加拉加斯很远的地方。”

于是华盛顿・李提议使用最后的一招,并向德克斯特作了说明。经过两天的艰苦驾车行驶,李抵达了堪萨斯州威奇塔。在作好准备之后,他打电话告诉了德克斯特。

在雷西翁总部大楼五楼办公室里,一位销售副经理接听了来自纽约的电话。

“我代表百慕大泽塔公司给你打电话,”一个声音说,“你还记得你们曾经卖给我们一架尾翼号码为VP-BGG的霍克1000飞机吗?曾经在英国运营过的二手机,几个月之前卖给我们的。我是新的飞行员。”

“我当然记得,先生。请问你叫什么名字?”

“只是季利奇先生对舱室的内部结构不太满意,要求改装。你们能提供这种服务吗?”

“当然,我们这里当然能够进行舱室的内部改装,呃……我应该怎么称呼你呢?”

“同时是不是还可以安排发动机大修?”

那位销售代表坐直了身体。他清楚地记得这笔交易。一切都进行了检修保养,以确保主要的机件还能用上两年。除非新的业主一直在飞行,不然的话,发动机在一年之内是用不着大修的。

“我能否问问你到底是谁?我认为发动机根本不需要大修。”他说。

线路另一头的那个声音失去了刚才的自信,开始结结巴巴了。

“是吗?哦,对不起。肯定是搞错了飞机。”

电话挂断了。现在,这位销售副经理已经是满腹狐疑了。据他记忆,他从来没有向外人提及过这架由肯特郡比金・希尔航技公司提供的、在英国登记过的霍克飞机的销售情况。他决定让安全员去追查这个电话,努力去查明是什么人打来的。

当然,他已经晚了一步,因为这部手机的SIM卡已被扔进了纽约的东河。但他回忆起了从泽塔公司来威奇塔把这架霍克机开走的那位飞行员。

一个友好的南斯拉夫人,前南人民军空军上校,出示的证件是完美的,包括美国联邦航空管理局的全部飞行记录。销售代表核实了一下他的销售备忘录:斯维托米尔・斯蒂潘诺维奇机长。还有一个电子邮箱。

他写了一封电子邮件,告诉那架霍克飞机的机长,来过一个奇怪而又烦人的电话,就发送出去了。在这栋总部大楼附近,停放在树丛后面的一辆房车里,华盛顿・李扫描了一下他的电磁发射监视器,谢天谢地,那位销售代表没在使用可以逃过这种监视器的TEMPEST系统。他注视着他的电磁监视器截取了这封电子邮件。内容对他没什么意义,这封信的目的地才是他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