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台球桌上

事情发生了戏剧性的转变,这起案件的主办警官,竟会是所有这些错综复杂的案件背后的真正凶手。20分钟后,当黎正回到自己的休息室时,他仍然觉得整件事不可思议。谁能想到,这个外表智障,只会怒吼和坏事的警官,居然为了获得那些钻石处心积虑的准备了16年!真难以判断,这是愚蠢还是疯狂。

他又想到谷平最后交在赵城手里的那颗钻石,这算是了却了他的心愿了吗?他甘心吗?如果他知道,他花了16年,最后得到的仅只是这惊鸿一瞥,他会后悔吗?他会不会在天堂嘶叫?......

Linda打开了休息室的门。

“你终于回来了。那件事我已经听说了,你没事吧?她毫不犹豫的给了他一个热情的拥抱。

她身上的淡淡香气,让他骤然放松下来。

“你真是个天使。”他紧紧回抱了她,那一刻他觉得回家真好,他真的想结婚了。

“没事就好,我担心死了,”她亲了亲他耳边的头发,微微笑了,“我们收拾行李吧,他们说,我们马上就能走了。”

“不,我还得等等。”他道。

她看着他,大眼睛里充满了疑问。

“谷平报告了岸上,他们会派一个新的警官来接替赵城,我是证人,得向这个新人说明情况,所以,我们得等等。”他柔声解释。

“那......不会等很久吧?”她轻轻皱眉。

“当然不会,我们可以先收拾行李,等他们一问完,我们就走。”他放开她,兴致勃勃的提议:“我已经想过了,明天中午,去吃王牌牛肉面怎么样?我真想念那味道。还有,我知道一个地方的双皮奶不错,先去尝尝,也许可以用在婚宴上。”

“我不想太铺张。”她把自己的衣服——塞进皮包。

“我没意见。不过,好的甜品,还是需要的,我也想吃。”他想到不久之后将要举行的婚宴,不禁心中雀跃,他真的已经迫不及待要摆脱这条船了。

“笃笃笃”——有人在敲门。

他打开门,钟志诚和小林站在门口。

“外面都在议论纷纷呢,到底怎么回事?赵城死了?”钟志诚首先发问。

“是啊,他就是凶手,你能想到吗?”黎正瞥了他一眼,收起手提电脑的电线,塞进电脑包。

钟志诚摇头。

“天啊!他是凶手?这么说,是他杀的张晴?”小林捂住胸口,好像担心她的心脏会从里面蹦出来。

“差不多吧。谷平认为就是他,我也这么认为。其实也只能是他,”黎正看了下腕上的手表,“我在等新来的警官。谷平刚刚通知了他们,听他的意思,大概要过20分钟,他们才能赶到。”

“20分钟,那还有一段时间,你正好跟我们说说是怎么回事。你已经知道那件事的来龙去脉了?”钟志诚满脸好奇。

“当然。”黎正把自己的行李纷纷丢进行李箱,问道:“你们都收拾好了?”

“我没带行李。”小林道。

“我也没有,根本没想到会在这里过夜。”钟志诚道。

黎正拉上行李箱的拉链,说道:“我理好了。”

“既然还有时间,我们干脆去打场球吧,我刚回来的时候,看见台球房的们好像开着。”钟志诚提议。

“你就那么想知道事情的真相?”黎正倒有点犹豫。

“那当然。不过,光我们两个打没意思,把老杜叫来吧。”钟志诚兴致极高。

“那好吧。”黎正笑道,他在心里告诫自己:适可而止。

他们到台球房的时候,杜嘉祥已经等在那里了。

“这是怎么回事?Joe,我一点头绪都没有。那个赵城怎么会是凶手?他怎么又会突然死了?”一见面,杜嘉祥就忙不迭的问黎正。

“呵呵,两个小时前,我跟你一样,不过现在,差不多都明白了......有没有饮料?我口好渴,先给我来一杯喝的,怎么样?”

“你要什么?”杜嘉祥问。

“来杯橙汁吧,”黎正回头又问Linda,“你也来杯橙汁怎么样?”

“我可不一定要跟你一样,我要......热巧克力。”Linda笑眯眯的对杜嘉祥说。

“你们两位呢?”杜嘉祥问钟志诚和小林。

“给我们可乐吧,我也觉得口干舌燥。”钟志诚牵着小林的手说道。

杜嘉祥掏出手机,给餐厅打了电话。

“饮料马上送来。”不一会儿,杜嘉祥走到台球桌边,对黎正道:“Joe,现在你可以说了吧?到底怎么回事?我实在是一头雾水。”

黎正捻了捻球棒的顶端,先试着打了一杆,看着那个球掉入球袋,他说道:“那我就从20年前说起吧。”

“20年前?你是要从左量说起吗?”

“没办法,事情的源头在他那儿,就得从他那儿说起。我尽量长话短说。”黎正朝着杜嘉祥笑了笑问道:“我说老杜,难道你从来没怀疑过这艘船的来历吗?”

“要说没有,那是不可能的。不过,你也知道,我不愿意多想这些没用的事。”杜嘉祥也拿起了一根球杆。

“Joe,可以开始了吗?”钟志诚也走到了台球桌前。

黎正把球棒扔给钟志诚,站到一边说:“我有点累,你先打几个。”

“行啊。你用你的故事给我伴奏。”钟志诚笑道。

“好吧。简单地说,1989年,左量不知道通过什么办法认识了哥伦比亚的一位华人首富。他答应为这位首富在他的巨轮上修建密道,为的是让这位首富跟他年幼的独子在船上捉起迷藏来更过瘾。这理由是不是很小儿科?不过,恰恰正是这一点打动了这位首富。首富先生四十多岁才得了这么一个儿子,所以对他倍加宠爱。左量的主意很快被采纳,他还被委以重任,最后他成功的在船上修建了四通八达的密道。我猜想,左量并没有告诉他的雇主,这艘船上所有的密道设置。按照他的个性,他不会亮出全部底牌。”

“你说的那艘船,莫非就是......”杜嘉祥意识到了什么。

黎正点头。

“就是这艘船。它原名孔雀号,根据全球航海日志的记录,1989年的9月3日,它从哥伦比亚的巴兰基里亚港起航后没多久就失踪了。在1989年,只有这一艘船的体型吨位跟左量后来的‘末代皇帝号’相符,现在这艘船又由你改为玛利亚号。”

杜嘉祥脸上露出困顿的表情,手指在球杆上磨来磨去。

黎正继续说了下去:

“首富先生在他儿子12岁生日的前夕,准备去附近的孤岛。据说那是他跟他儿子之间的游戏。他会把为儿子铸造的生日金币和一箱钻石放在孤岛上,让儿子去寻宝。左量不知道通过什么方法知道了富商的行程,预先驾船等在那个孤岛上,等他们到达后,就在他们的食物中下了毒。他毒死了大部分人,只有这位精明的首富没有服毒。但最后他的结局最惨,是被活活砍死的,当然,左量的这次行动也有帮手,他收买了首富手下的6名船员,但这6个人从此后再也没有回过家。他们都失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