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她是周丽丽(第4/10页)

死丫头,还懂得威胁我!他更生气了。也罢,不就是个破账本吗?

“好吧,既然你坚持,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他道。

“还有,我要把你的手表和戒指还给你,我不要那些,太贵重了,你自己留着吧。”

“那要不要换一件?”他心情恶劣地随口问道。

没想到她问道:

“能换吗?”

他心里一动。

“你想要什么。”他口气缓和了一些。

“我想要,嗯……你的睡袋。可以吗?就是上次,你在我家住的时候,用的那个,我看挺管用的,又很暖和的,你说不太贵的,我记得我问过你的,我想,如果以后发生了……火灾什么的,”她的声音轻了下来,“也许能派上用场。”

睡袋!真没想到是睡袋!真会挑东西啊!有一次凌戈发高烧,简东平曾经带着他的睡袋在她床边陪过她一夜。简东平都快笑出声来了。还想跟我绝交呢!这傻丫头!且让我再试探你一下。

“凌戈,睡袋我有两个,一个新的,一个旧的。旧的我用过了,你要哪一个?”他忍住笑问道。

“我怎么好意思问你要新的呢。你给我旧的吧。”她显得沮丧极了。

就好像突然走进了一片阳光。霎那间,简东平心情大靓。

“凌戈,你我毕竟是朋友,这点小小的要求算什么?我办完事就给你送来,它就在我后车箱里,你现在在哪儿?在家里?”他笑着问道。

“不,不用了,我来拿吧。望春路是吧,离我这儿不远的。我到了给你打电话吧。”她说完,好像怕他反对似的,立刻挂了电话。

这么迫不及待想要我的睡袋?还想跟我绝交呢!简东平笑着叹了口气,为她的没骨气惋惜,同时又心情愉快地决定好好戏弄她一番。他准备提提去年的那件事,当时大饱眼福的她脸上那尴尬的表情他还记忆犹新呢。

望春路竟然没有254号。

简东平沿着望春路一路寻找254号,却发现因为施工的原因,望春路从240号起就断了号。

如果不是望春路254号,那么这个254又代表什么呢?难道是25号4楼。或者是2号54室?似乎前一种猜测可能性更大。但可惜,他走了一遍,发现,25号是一家杂货店,2号是家便利店,仔细察看了一番,两家店都是平房,楼上没有可出租的房子。

难道是猜错了?

对了,钥匙!如果这把钥匙真的是周谨住处的房门钥匙的话,那么上面的油污应该能说明一些问题。他把那把钥匙掏出来,忍着厌恶放到鼻子底下闻了闻,好像有股臭烘烘的阴沟的味道,再看看上面的油污。他判断,那把钥匙很可能曾经掉在一条小沟渠或者一个小水潭中,而这条小沟渠有可能是在某家饭店门前或门后,因为经年累月接受饭店倒出来的污水,所以变得又臭又油又污浊。那么,这把钥匙是怎么会掉在那里的呢?应该是把钥匙掏出来的时候不慎掉下来的。那么又怎么会在饭店附近掏钥匙呢?很有可能,她的住处就在饭店附近。

他决定去找找这条路上的饭店。

望春路并不长,门牌号到240号就结束了。在这条还算繁华的小路上,共有两家大饭店和12家小饮食店。大饭店门口都打理得挺干净,没有小阴沟或水潭,显然,大饭店并没有在店门口乱倒垃圾的习惯,但是小饭店就不一样了,几乎家家门口都是一片污浊的水迹。简东平走了一圈,在一家小饭店门口停住了,吸引他的不是这家店的门牌号,而是这家店的店名,“菜饭二五四专卖”。

二五四,单从数字上来说,好像是对上了。简东平走了上去。现在已经过了午饭时间,所以店里一个客人也没有。

“小姐!”他招呼一个十七、八岁的女服务员。

“啥事?”女服务员正在切青菜,茫然地抬起头看了他一眼,

“请问你们这店名,‘菜饭二五四’是什么意思?”他笑容可掬地问她。

“外面不是写着吗?!”女服务员有点不耐烦。

他走到店门外一看,果然店门口贴着一张黄颜色的广告,上面是这么写的:

“二元 菜饭一碗。

四元 菜饭一碗,土豆汤一碗

五元 菜饭一碗 小排黄豆汤一碗”

的确是契合了254这三个数字,但是为什么不是245呢,这样不是更符合广告上的排列顺序?

“请问,为什么不是‘菜饭二四五’?写倒了吧。”简东平问道。

“你这人真啰嗦,”小服务员皱起了眉头。

“这位小姐人长得那么漂亮,心肠肯定也很好吧。”他拍起了对方的马屁,

“没啥可说的啦。”被称赞漂亮后,女服务员的脸色马上好了很多。

“是不是你们老板有什么秘密在里面,不让你们说?”

“有啥秘密啊?你这客人……”女服务员脸上的表情显示,她认为他提出的这个问题根本不值得回答。

“那是为什么?肯定有原因。”简东平不怕被人认为自己无聊,尤其是一个卖菜饭的女服务员。

“一点没啥稀奇,菜饭二五四这名字是楼上的一个小姐起的,她说这么念顺口,我们老板就听她的了。反正倒过来倒过去都一样呗。”小服务员露出厌烦的笑容。

“楼上的小姐,是不是姓周?”简东平问道。

“你怎么知道?她叫周丽丽,那边夜总会唱歌的。”小服务员说。

终于找到了,金升路254号原来是这里。周谨。逮住你了!

“她在吗?”

“不在。出门去了。你认识她?”服务员满怀狐疑地上下打量他。

“她给了我一把房门钥匙,我想去她的房间,往哪儿走?”简东平觉得没必要跟女服务员多解释太多,现在他已经迫不及待想看看周谨的闺房了。

服务员倒也不在意,她漠然地看着他指指身后不远处的一道门:“从后面的楼梯上去就是。”

“对了,你们老板在吗?”

“他等会儿就来。”小服务员答道,忽然又问道,“你真是周丽丽的朋友?”

“是啊。”

“怪啊,她说没人知道她住这里啊。”

“我是唯一知道她住址的朋友。我们是好朋友。”简东平微微一笑。

掀开一层油腻腻的白色布帘,简东平沿着阴暗的走道拾级而上,楼梯又窄又陡,一扇小门近在眼前。他不敢肯定那把钥匙是否真的能打开这扇门,但他决定试一试。

他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掏出钥匙,谁知事情出奇的顺利,油乎乎的钥匙一插进锁孔,门锁就克嗒一声开了。

他打开门,周谨的住处豁然呈现在他面前。

房间大约10平方左右,稍稍有些凌乱,地上扔着几根塑料绳和几张废纸片,床上有两条已经干成棍的毛巾,椅背上有件红色旗袍,书桌上横七竖八地堆着一叠报纸,一杯水被喝了一半,干枯的玫瑰花沉在杯底。房间里的家具非常简单,只有一张小小的单人床,一张旧书桌,一个梳洗台和一个陈旧的大衣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