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大闹一场

“300万?”莫兰惊呼起来。

“小声点,宝贝,这是公共场合,我不想被人打劫。”梁永胜连忙低声喝道,他已经注意到莫兰的叫声引起了茶餐厅的一阵小骚动。

莫兰连忙压低声音,小声说:“你干吗早不告诉我?”

“人家是让高竞去干,我总得等他几天,或许他会改变主意呢?”梁永胜一边轻轻叹了口气,一边往嘴里塞了一口煲仔饭。

“他才不会呢,他是个死脑筋,等会儿把东西给我吧,我真是等不及要看‘萤火虫杀手’的任务了。”莫兰兴高采烈地说。

“没问题。”梁永胜吃着东西,忽然问道,“你现在跟他怎么样了?”

梁永胜的问题让莫兰想起了前一天高竞在电话里那不带任何修饰的表白,听上去真是直截了当又单纯。

“还是那样啊。”她掩饰着欣喜说道。

梁永胜低头吃饭。

“莫兰,你知道吗,你现在的样子又让我想起了当年那个跟我做‘目送秋波’游戏的女孩。”他意味深长地看着她说道。

梁永胜永远记得莫兰20岁生日那年发生的事。当时,他已经准备好了一份昂贵的厚礼和一张VISA卡准备讨她的欢心,他满以为这些东西一定能让她心花怒放,可谁知道,莫兰却满不在乎地对他说:“永胜,你老是给我钱,越来越像个钱包,而不像个男人了。到最后我就只好收下你的钱,拒绝你的人了。”

这种论调还是猎艳无数的梁永胜第一次从女人嘴里听到,他一时愣在那里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只好傻傻地问:“那你要什么?”

她看着他,忽然抿嘴一笑,道:“就送我一点秋波如何?”

目送秋波?他顿时来了兴趣。但又一想,不就是面对面看着对方的眼睛吗?这种游戏以前在大学里,他也经常玩,有什么难的?但后来他才知道,原来游戏是这么玩的。

那天她父母不在家,她让他坐在她家的沙发上,然后身穿一身靓丽运动装的她,以骑马的姿势坐在他的大腿上,两人的脸大约相隔30公分。游戏规则是,在两分钟内,两人必须直直地注视着对方的眼睛,不可以把目光移开,并且两人还必须要把手放在背后,不可以接触对方的身体,如果一旦接触,“我就跟你绝交。”莫兰说着,便按下了秒表。对梁永胜来说,他还从来没经历过如此令人窒息的两分钟,当时注视着她亮晶晶充满热力的眼睛,他觉得自己的心脏都快爆炸了,他本来想在两分钟的酷刑结束后,立刻抓住她的,不过她比他想象得更灵活,在两分钟结束前的一秒钟,她突然从他身上飞快地跳开,站在很远的地方,对他笑嘻嘻地说:“梁永胜,你的礼物我收到了,真棒!” 自那以后,他就死心塌地地爱上了她,并且发誓一定要把她娶回家。

“我这辈子的秋波可全给你了!你知道吗,那次的后遗症就是,现在我只要看一个女人超过3秒钟,你的脸马上就会代替她。你看我多悲惨。”梁永胜笑了起来,笑过之后又不免有些感伤。

莫兰抿嘴笑着不说话。

梁永胜看着她问道:“你们到底和好了没有?”

“没有啊。”莫兰若无其事地说。

“我真的很好奇,你们究竟为什么会绝交?”梁永胜凑近她低声问道。

“我干吗要告诉你?”她白了他一眼。

“他怎么样?”他凑近她的耳朵问道。

“什么怎么样?”她很困惑。

“我当然是指那方面。”他轻声道。

“他才不像你那么色情呢,他可是个正人君子。”她推开他,恼火地说。

“男女交往要什么正人君子啊?你的话可真是幼稚。”

她一时语塞。

“反正你可别想歪了,我们一直只是普通朋友。”

“我把位置空出一年半,居然到现在你们还没有……?你们一起的时候都在干什么?”他觉得难以想象。

莫兰生气地放下筷子,瞪着他怒道:“梁永胜!跟你说到目前为止我们只是普通朋友。你为什么总是要用下半身思考问题呢?你这人真色情!”

梁永胜盯着她那张因恼羞成怒而涨红的脸,也不禁也开始冒火。

“要说色情,我这辈子听到的最色情的话可不是别人说的,是你说的。”他凑近她的脸低声说道。

莫兰抬起头盯着他,有些迷惑。

“还记得吗,有一次我问你,你觉得我怎么样?”

“我怎么回答的?”她紧张地问道。

“你说我英俊、潇洒、能干、有幽默感、有事业心、还非常大方。记得吗?”

她松了口气,笑着说:“那不是很好吗?我在夸你。”

“接下来,我问你,你觉得高竞怎么样?”

她抬起头,再度以专注的目光看着他,等他说下去。

“你说……,你说……”他捏紧了拳头,咬着嘴唇,竟然觉得说不出口。

“我究竟说什么了?”望着他一脸痛心疾首的模样,她不解地问道。

他没说话,只是闭着眼睛生闷气。

“我说什么了?”她再次问道。

“你说,”他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好不容易才鼓起勇气说道,“他很甜。”

她又松了一口气。

“怎么啦?我可能只是招待他喝了杯热巧克力,有感而发而已。”她迷惑地盯着他。

“妈的,这可是我一辈子听到的最色情的话了!莫兰,我的元神都被你震散了!”梁永胜砰地一声把筷子扔在盘子里。

他突如其来的情绪激动让她吃惊不小。印象中,这还是梁永胜第一次朝她发火。从他们相识一直到离婚,除了那最后那一击外,他始终都是对她笑脸相迎,从未责备训斥过她一句。所以,她被他吓住了。

“有这么严重吗?这有什么色情的?你干吗要这么在意!”她有些惊慌地问道。

“你的这句话说明,你是在用你的理智衡量我,但你却用你的感官在体验他。你这笨蛋!而且,你是在自己完全没知觉的情况下这么说的,这就说明更真实!这是你的真实感受!莫兰!我们是夫妻,你怎么可以对我说这种话!你简直把我当死人!什么叫做他很甜?你尝过他吗?”他声嘶力竭地朝她吼道,她从来都没看到他如此暴怒过,一时间,她都担心他会不会跳起来打她。

但是她知道他不会的。她忽然想起在那几年的婚姻生活中,他总是想尽办法哄她开心,他总是在讲笑话,也许就是因为他对她太好了,又总是表现得那么潇洒大方,好像对什么都不介意,所以她完全忽略了他的感受,以为什么都可以跟他说,什么都可以做。但现在她知道,其实不是,他还是在意的,而且非常在意。

“没有。”她避开他的目光,冷静地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