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朴茨茅斯,新罕布什尔州

1月23日,1979

亲爱的爸爸:

这是一封不得不写的可怕的信,我努力说得简洁些,当你收到信时,我可能已经死了。一件可怕的事在我身上发生了,我现在认为它在车祸和昏迷前很早就开始了。当然你知道特异功能的事,你可能还记得,妈妈临死前说这是上帝的安排,上帝有使命要我来完成。她要求我不要逃避,我答应了她,并不是很认真的,只是想让她心灵获得安宁。现在看来,从某种意义上讲,她是对的。我并不相信上帝,不相信有一个真正的上帝为我们安排一切。但我也不信在我身上发生的一切纯属偶然。

爸爸,1976年夏天,我去特里姆布尔参加格莱克。斯蒂尔森的一次集会,、特里姆布尔在新罕布什尔川的第三选区,那时他是第一次竞选,你可能还记得。他在走向讲台时,和许多人握手,其中就有我。你可能觉得这部分很难相信,虽然你亲眼见过我的特异功能。我有一种“意念”,只是这次不是意念,爸爸。它是一种洞察。

奇怪的是,它不像我其它的“洞察”一样清晰一总有一种让人不解的蓝色笼罩着一切,以前从没这种情况——但它非常有力。我看到格莱克·斯蒂尔森成为美国总统。那是多久以后的事,我不知道,只是他的头发大都脱掉了。我觉得大概是十四年或十八年后。现在,我能看到却不能解释,在这件事上,那种奇怪的蓝色滤光镜妨碍了我的视线,但我已经看到足够的东西了。如果斯蒂尔森成为总统,他将开始使国际局势恶化,那是非常可怕的。如果斯蒂尔森成为总统,他将发动一场大规模的核战争。我相信这场战争的导火线是南非。我还相信,在这场短暂、血腥的战争中,不仅是两三个国家扔核弹头,而是有二十多个国家会发射——再加上恐怖组织。

爸爸,我知道这听上去令人难以置信。我也觉得难以相信,但我毫不怀疑,不想欺骗自己说事情不会有那么严重。你从不知道——没有一个人知道——我从柴沃斯家逃走并不是因为那家餐馆的火灾,我是在逃避格莱克·斯蒂尔森和我应该做的事。就像以利亚躲在洞穴中,或约拿躲在鱼腹中。你知道,我只想等待观望。等着看看这种可怕的预言是否会实现,我本来可能还在等待,但去年秋天,我的头疼加剧了,我在工作时发生了一次意外,我想监工凯思·斯特朗会记得……

摘自在“斯蒂尔森委员会”上作的证词。这个委员会的主席是缅因州的参议员威廉·科亨。提问者是诺尔曼·k维瑞泽先生,委员会的法律顾问,证人是凯思·斯特朗先生,他住在亚利桑那州菲尼克斯市,沙漠大街1421号。

证词日期:8月17日,1979。

维瑞泽:这时。约翰·史密斯受雇于菲尼克斯公共建设部、是吗?

斯特朗:是的,先生,是这样。

维:这是1978年12月初。

斯:是的,先生。

维:12月7日发生了什么给你留下很深印象的事吗?有关约翰·史密斯的事?

斯:是的先生,的确发生了。

维:如果你愿意的话,告诉委员会。

斯:嗯,我回到车库去拉四十加仑的橙色油漆。我们在路上画线。约翰尼——就是约翰·史密斯——那天在罗斯蒙特大街画一条新的道路标记。我回到那里时是四点十五分——离下班时间还有四十五分钟——你们已经谈过的那个赫尔曼·乔林走过来对我说,“你最好去看看约翰尼,凯思。约翰尼出问题了。我想跟他说话,他就像没听到。他差点儿撞上我。你最好让他清醒起来。”那就是他说的话,我说,“他出什么事了,赫尔曼?赫尔曼说,“你自己去看吧,那个家伙有毛病了。”于是我开车过去,开始一切都很正常,然后——哇!

维:你看到什么了?

斯:你是说在我看到约翰尼之前?

斯:他画的线开始乱七八糟。开始只有一点儿,不是很直。约翰尼一直是队里最好的画线员。接着真的变得很糟了。路上开始出现圆圈,有几处好像他在反复画圆圈。有大约一百码,他把线全画到泥地上了。

维:你怎么办呢?

斯:我让他停下。那就是说,我最后让他停了下来。我把车开到跟画线机并排,开始冲他喊叫,大概喊了有五、六声。他好像没有听到。然后他把画线机向我推来,咚地撞在我正在开着的汽车的一侧。那也是公路部门的财产。我使劲按喇叭。又冲他喊叫,他似乎听到了。他把机器开到空档,看着我。我问他,他到底在干什么。

维:他怎么回答呢?

斯:他说你好。“你好,凯思。”好像一切都很正常。

维:你的反应是……

斯:我的反应非常严厉。我生气了。约翰尼站在那里,四处张望。这时我才注意到他看上去病得很厉害。他一直很瘦,你知道,但现在他看上去像纸一样白,,他的嘴的一侧有点儿……你知道……向下耷拉。开始他似乎不明白我的话。然后他向四处望望,看到他画的线——路上的所有的线。

维:他说……

斯:他说他很抱歉。然后他有点——我不知道——摇晃,一只手捂住脸,于是我问他出了什么事,他说了……许多乱七八糟的话,没有任何意义。

科亨:“斯特朗先生,委员会对史密斯先生所说的一切都很感兴趣,那些可能对本案会有帮助。你能记得他说什么了吗?

斯:开始他说没出什么事,只是闻到像是燃烧的橡胶味,橡胶着火了。然后他说,“如果你要拿下电池,它会爆炸的”。还有……

维:诸如“我把土豆放在箱子里,两个收音饥放在太阳里。所以到树那里去”。我就记住这些。就像我说过的那样,这些都毫无意义。

斯:接着发生了什么?

维:他开始倒下。于是我抓住他的肩膀和手——他的手捂着脸一他的手松开了。我看到他右眼全是血。然后他就昏过去。

斯:但他昏过去之前还说了一句话、是吗?

维:是的,先生,他说了。

斯:说了什么?

威:他说,“我们以后会为斯蒂尔森烦恼的。爸爸,他现在在死亡区域。”

斯:你确信那就是他说的话吗?

维:是的,先生,我永远不会忘记它。

※※※

……当我醒来时,我在罗斯蒙特地下室一间效设备的小屋里。凯思说我最好马上去看病,在此之前不要上班。我”下坏了,爸爸,但并不由于凯思认为的那种原因。十一月初,山姆·魏泽克在一封信中曾提到过一位神经科专家,现在我跟这位医生预约好。我跟山姆写信,告诉他我不敢开车,因为我有重影现象。山姆马上回信,告诉我去看这位范恩医生——说他认为这些症状很危险,但不愿隔着这么远进行诊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