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乔安娜回家之后的决定(第2/3页)

“这种行为真叫人难以忍受,”奥克利夫人大喊,“我怎么能让上帝的圣徒在我家蒙受羞辱呢?”

“妈妈,这人什么都不是,只是个瘫在我们家的放荡酒鬼,再十倍地羞辱他都不为过,而您却提出那种建议,让自己的女儿如此不体面地拒绝他。我必须找爸爸来保护我;我心底深知他对我的疼爱,他一定不会容忍他疼爱的人在他家的屋檐下蒙受这样的羞辱。”

“说得对,我的宝贝,”奥克利先生大声说道,此时他正推开客厅的门,“说得对,我的宝贝;你说的千真万确。”

奥克利夫人发出一声微弱的尖叫,而卢宾先生赶紧抓起那壶刚打上来的酒,一饮而尽。

“让开,撒旦,”他说道,“奥克利先生,你敢对我说一句话,你就会被诅咒。”

“无所谓,”奥克利先生说道,“我不说才会被诅咒呢。本,本,来——进来吧,本。”

“我来了,”一个低沉的声音回答道,只见一个身高六尺四寸,身宽将近身高三分之二的人走进客厅。“我——来了,奥克利,老兄。带上你的老花镜,告诉我是哪个家伙。”

“我应该诅咒你,”奥克利夫人拿起拳头,敲了一下桌子,“我应该诅咒你,你进来的时候就该诅咒你,奥克利——我应该诅咒你,你这个好哭又没用的软蛋。要不是有你的侄子,大本,伦敦塔的卫兵,和你一起来,你除了有胆子溜得远远的,哪次敢像刚才那样进来这个客厅,更别提说那些话了。”

“别紧张,夫人,”本说着就坐了下去。椅子架不住他的重量,瞬间散架了。“别紧张,夫人;见鬼——这是什么玩意儿?”

“别介意,本,”奥克利先生说道,“只是一把椅子;起来吧。”

“椅子,”本说道,“你们管这叫椅子?不过不用放心上——没事。”

“喂,你这个霸道的大块头、好吃懒做的恶棍!”

“继续,夫人,继续。”

“你就是一无是处的腐肉;连狗都知道要穿自己的衣服,你还穿你主人的,你这个大傻蛋,阴险的狗。你们教区养了你这样的野兽,你还是快滚回去管好塔里的狮子大象,不要来我们这种老实巴交的人家里,你个杀人不眨眼,仗势凌人,偷人钱财的恶棍。”

“继续,夫人,继续。”

这一类的对白当然持续不了多长时间,奥克利夫人骂累了便坐下去。本说道:“我来告诉你,夫人,我认为你——我感觉你是,你刚才提到的那种非常有用非常聪明的动物里的母兽。”

谁都听得出来这话是暗讽,奥克利夫人正想回嘴,卢宾先生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说道:“上帝保佑你们!我想我该回家了。”

“还不急,驴皮先生,”本说道,“你最好坐下来——我们有话跟你说。”

“年轻人,年轻人,让我过一下。如果你不让的话,你的灵魂会遭遇危险。”

“我没有灵魂,”本说,“我只是伦敦塔的卫兵,没打算拥有这么奢侈的东西。”

“异教徒!”奥克利夫人大声叫道,“可怕的异教徒!不过值得安慰的是,他总有一天会在自己身上练出的油里被炸成油渣的。”

“哦,小意思,”本说道,“我想我就喜欢那样,特别是如果那样子能让你开心的话。我想这就是你宣称的基督徒的安慰吧。你能坐下来吗,驴皮先生?”

“我的名字不是驴皮,是卢宾;如果你希望我坐下来,我当然不介意。”

卫兵脚一抬就把牧师坐的椅子踢开了,结果牧师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我的宝贝,”奥克利先生对乔安娜说道,“你去睡觉吧,你妈妈就不会说这件事和你有关系了。我要把这个人赶出我们家。晚安,我的宝贝,晚安。”

乔安娜亲了亲她爸爸的脸颊,离开了客厅,对他们粗暴压制卢宾这件事没有表示出丝毫的同情。

她走了之后,奥克利夫人开口说话了:“卢宾先生,我得和你道晚安了,当然,这些恶棍这样对你,我已经不指望下次你还会来我家了。晚安,卢宾先生,晚安。”

“那可太好了,夫人,”本说道,“在这个野兽牧师离开之前,我想教训教训他。看样子他还没全醒,我必须先让他清醒一下。”

本揪着牧师的鼻子,狠狠地掐下去,等他的拇指和食指松开的时候,牧师的鼻子已经乌青。

“杀人犯,杀人犯!我的鼻子,我的鼻子!”卢宾先生尖叫道。奥克利夫人见是如此,吓得也不敢去打本了,只是刷的一记耳光打在她丈夫的侧脸上。挨了这一巴掌,小老头晕眩了,比卢宾先生喝完热酒看见的灯还多出无数倍。

“很好,”本说道,“现在我们要进入激动人心的阶段了。”

说着,本从口袋里掏出一卷绳子,绳子一端是套索。他麻利地甩出去,从奥克利夫人头顶上套了下去。

“杀人犯!”她尖叫道,“奥克利,你是打算看我在你眼皮底下被谋杀了吗?”

“我的耳朵嗡嗡作响,”奥克利先生说道,“什么都听不见。”

“就是这样子,”本说道,“如果母兽对我们跟她们讲的道理充耳不闻的话,我们就是这样对付它们的。夫人,有劳了,往这边站一点。”

本四处瞧着,终于找到墙上有一个粗壮的铁钩,多亏他是个高个子,才有本事把绳子拉上来,而绳子另一端则被他牢牢地绑在房间里那张很沉的写字桌的桌腿上,这样奥克利夫人就被牢牢地拴了起来。

“杀人犯!”她大叫道,“奥克利,你还像个男人吗?居然袖手旁观,让这个大畜生这样欺负我?”

“我什么都看不见,”奥克利先生说道,“我的耳朵里还在嗡嗡嗡嗡响着呢;我跟你说过的——我什么都看不见。”

“夫人,现在随便你想说什么就说吧,”本说道,“不过就像是一头脾气暴躁的熊在叫嚷,一点都没关系;至于你的驴皮先生嘛,你最好乖乖跪下,然后请求奥克利先生原谅你擅自来喝他的茶,还敢那么该死,无礼地和他女儿说话。”

“不要听他的,卢宾先生,”奥克利夫人喊道,“不要!”

“你听,”本说道,“这位夫人刚才建议你什么来着。我的想法可就大不一样了;我建议你还是乖乖听我的——如果你不听,我不会伤害你;但我会感觉有必要强摁着你跪下去,再把你摁扁。”

“我想我会听你的,”卢宾先生说道,“圣徒总是被迫要向异教徒妥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