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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紫川庄的女侍说,小寺康司是十月八日傍晚入住的,从第二天开始,每天早晨都去户仓那边散步。下午会睡觉、看书,或者去热闹地方逛逛,晚上则对着稿纸写作。不过好像写不出来的样子。但不管怎么说,《野草》上那六页内容肯定是他写的。因为听说他每天早晨都去户仓那儿散步。”

国广警部补为自己的收获感到兴奋不已。

“是吗?原来那部分文字是小寺康司写的啊……”

香春课长觉得解开了一个谜。不过他没想到那小说出自小寺康司。大家竟不知道这么有名的作家来过本地。当地的报纸也没有任何报道。小寺康司可能是为了写稿子,故意不事张扬,悄悄来的。

“课长,那段文字是小寺康司一贯的文体吗?”

“这个我不清楚啊。我也没怎么读过他的小说。”

“在紫川庄的来客登记簿上,小寺康司的住所是东京都大田区田园调布××番地,电话是……”

国广念了他记下的笔记,焦急地说:“马上打电话向小寺康司问明情况吧?”

“那可不行啊。”

“啊?为什么?”

“因为他已经死了。报上登过他的讣告。好像是今年二三月份的事吧。”

“死了?”

国广的眼睛一下子就瞪大了,但很快,他的眼神立刻就失去了光彩。

被认定为真正杀害山根末子的凶手末田三郎死了。见过末田三郎的小寺康司也死了。

在户仓寡妇被杀案案发的十多天前,作家小寺康司在芝田市一个叫紫川庄的旅馆里逗留了十来天。据旅馆女侍说,他每天早晨都出去散步,因此香春课长也认为那六页文字的作者就是小寺康司。

“可是,这里面有点奇怪啊。小寺康司在芝田市的旅馆内写的东西,怎么会到远在九州唐津的一个叫下坂一夫的文学青年手里呢?那些文字小寺康司应该未发表吧?”香春课长说。

“估计是吧。”国广点头。

“小寺康司是今年三月在东京死亡的。我心想他的死亡跟户仓会不会有什么关系,刚才特意去查了报纸,结果发现他是病死的,是心肌梗塞。”

“就是说你怀疑小寺康司与户仓的案子有关,他有可能是自杀?”

“是啊。可事实看来不是这么回事。”

“请等一下。趁你在这儿,给小寺康司的夫人打个电话问问情况吧。”

小寺康司夫人在电话里的声音好像只有二十多岁。

她与香春课长在电话的一问一答是这样的:

“去年十月初,您先生在本县芝田市一个叫紫川庄的旅馆住了十天左右。旅馆的登记簿上有他的签名。请问夫人您知道这事吗?”

“嗯,我记得是有这事。他出去十天左右回来,说起过四国的情况。确实是芝田市。”

“当时,您先生有写稿子回来吗?”

“他外出旅行时,一般都会写稿子,可那次去四国时没写。他想写来着,可没写出来。从前年开始就写不出东西来,为此他感到很苦恼。”

“那么,他有没有写一点四国旅行的游记或随笔之类的呢?”

“也没写。”

“会不会发表在不怎么有名的杂志上,夫人您不知道呢?”

“不会的,我丈夫的稿子在交给出版社或报社之前,我总会看一遍。”

“顺便问一下,您先生和九州的唐津有什么关系吗?”

“唐津?”

“以生产陶瓷器出名的唐津,佐贺县的唐津市。”

“没有。没有关系。”

“唐津的文学青年出了一本名叫《海峡文学》的同人杂志,请问您先生和这本同人杂志有什么关系吗?”

“我们经常收到来自全国各地的同人杂志,但跟我丈夫都没什么关系。”

“您有没有听您先生说起过一个叫下坂一夫的年轻人?他是创办《海峡文学》的人,在唐津。”

“没有。从来没听说过……”

说到这里,小寺夫人的声音显得有些犹豫,像是想起了什么,语气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嗯……”小寺夫人说,“您刚才提到的唐津在佐贺县,对吧?”

“是的。佐贺县唐津市。”

“我丈夫在今年的二月去了佐贺县,但不是唐津市,是个叫坊城的地方,在那里待了两个星期左右。”

“叫什么?您说佐贺县的坊城?”香春课长不由自主地提高了嗓门,“那个坊城,是不是作坊的坊,城池的城?”

“是的。”

《文艺界》编辑部寄来的《海峡文学》秋季号的最后一页上,列着七个同仁的名字。香春课长记得其中有一个就住在“佐贺县坊城小镇”,名叫古贺吾市。之所以会记住这一条,是因为“坊城”这个地名有些与众不同。

并且,在与福冈市出差的越智警部补进行电话联络时,也提到过下坂一夫的一个朋友名叫古贺吾市。越智警部补说,户仓杀人事件案发的当天晚上,下坂一夫正与同仁们在唐津市内他父亲家召开《海峡文学》的编辑会议。而出席此编辑会议的人中就有一人“叫古贺吾市,住在佐贺县坊城,是个渔船船员”。

“您先生在坊城小镇住的旅馆叫什么名字?如果您知道的话请告诉我。”

“嗯,我丈夫从九州回来后跟我说起过。那家旅馆的名字很普通,反倒很容易记住……叫千鸟旅馆。”

小寺夫人的声音中流露出一种怀念的语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