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离奇昏迷(第2/2页)

我想了想,说:“张队长,请让我先回上海去,有很多工作在等着我。我可以带着这些录像带回去,毕竟上海的器材多。”

这次,张队长没有做出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命令我,而是和颜悦色地劝说我:“再等一下,请耐心再等一下。一两天吧。事情不会就这么一直拖下去的。请相信我,会很快放你走的。”

可我的好奇心早已被疲劳和恐惧感压制住了。我意识到一种危险在向我靠近,不再是臆测,而是实实在在地潜伏在我的身边。我甚至能够感觉到死亡的气息吹到我脸上的那种凉凉的阴森感。除了昏迷不醒的胖警察,我是最接近那些录像带的人,录像带中的一部分内容我已经知晓,虽然我还不能确定哪些内容会给我自己招来横祸。

Helen在编号为31的录像带中最后所说的“他们”不再是一个词汇,而变成了实实在在的危险。究竟那一句“他们”(也许是“它们”)所指为何,到目前为止完全是一个谜。“他们”不断挑起争端,像在阻止什么,却更像是在宣示什么,否则,“他们”完全可以做得更彻底利落些,不留任何痕迹。

5

我一边想一边走在木鱼的街道上,忽然听到有人叫着我的名字,回头一看是何军,他站在一家小饭馆的门口在向我招手。

“阿甘,吃饭了吗?”

我向他走过去,回答:“没呢。”

“一起吃些吧。”他请我坐下,然后仔细打量我,“阿甘,你脸色不好啊。怎么样了?什么时候回上海?”

“不知道。”

“回去的话,我送你去宜昌的机场,免费的。”

“如果回得去的话。”

他见我情绪低落,于是说:“喝点儿酒吧。”

不等我回答,他大声冲饭店老板嚷:“老板,把你们泡的酒给我来一壶,另外再加两个菜。”

店老板愉快地应了声,跑进厨房去忙活了。很快,伙计送上一壶酒来。那是我喝过的最难以下咽的酒。以当时那样的坏心情再配上那两杯低劣的自制土酒,不等菜端上来,我已经力感不支了。迷迷糊糊中,我感到被人背上了汽车,之后就失去了意识。

我是被旅店老板的吼声吵醒的。他站在我的床前大声地吼:“你看你干的好事儿!”

我迷迷糊糊睁开眼,见自己和衣躺在床上,身边一大堆呕吐物。

老板的脸气得有些变形了:“你吐得到处都是,让我怎么做生意啊?你起来看,门口也是。我铺的都是地毯,你让我怎么清理啊!”

“对不起,我会赔你的。请你不要嚷嚷好吗?”

我侧头看窗外,夕阳的残红将窗口染得血红。

“谁嚷嚷了,你怎么说话的?”

我坐起来,头好像是要胀裂一样难受。我从来没有和任何一个房东发生过纠纷,这次总算让我遇上了。看来,神农架的水土与我是相克的,是我的是非之地啊。

“对不起,请你离开我的店。我不能继续接待你。”老板拉开门,做出强硬的逐客姿态。

我的火一下子蹿了起来,对着他大喊:“我不走你能拿我怎么样?!我弄脏你的东西,我赔啊。我没有说不赔,你怎么这么不讲道理?!”

老板也跳了起来:“我就是不讲道理,这是我的店,我请你快些离开!”

我不想继续和他纠缠下去了,于是打电话给何军,请他开车来接我。放下电话,我对老板做出一个不雅的手势,挑衅地说:“我要洗澡,洗完了就走。怎么,你还站在这儿,对我有兴趣?”

老板这才气哼哼摔上门,听到他在走廊里咆哮:“什么了不起的,什么狗屁导演,什么教养啊!活这么大年纪没见过!”

我洗去一身的秽气,换上新的衣服,将行装打点好,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小小的木鱼山庄。我决定永远不要回到这里,永远不要回到神农架。对,我已经决定不辞而别,悄悄离开。这还要感谢旅馆老板,要不是与他发生冲动,我也许还没有足够的勇气离开。

坐上何军的车时,一种前所未有的愉快感将我紧紧环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