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符号背后的警告(第2/3页)

窦炎:真的?!我有几个朋友专门探暗河的,下次我带他们来。

因为要一只手护住蜡烛的火苗不被风吹灭,所以他们行进的速度十分缓慢。忽然,周立君身上的对讲机发出一阵不大的噪音,只持续了两秒钟就消失了。

窦炎:是你的对讲机吗?

周立君:是。可能没电了。

他的话音刚落,对讲机又响起“哗哗”的噪音声,这一次持续的时间略长一些。

窦炎:这声音怪吓人的。

周立君:我们已经成惊弓之鸟了。窦炎,发生的这些事情,你觉得是什么?

窦炎:你把对讲机关了,够烦人的。

周立君掏出对讲机,正要关掉电源,对讲机再次响起,隐约有人的声音夹杂在噪音中。周立君立刻停住了脚步,疑惑地回头。

周立君:听到了吗?

窦炎:不会是幻听吧?

对讲机里再次传出噪音,并且夹杂着微弱的喘息声。周立君试探着对着对讲机说话。

周立君:有人吗?

说完,他自己也感到难以置信。

周立君:不可能啊。在山洞里,外面的信号收不到啊。

但是他还是再次按下了对讲机的对讲按钮。

周立君:有人吗?

周围静悄悄的。周立君屏住呼吸,唯恐漏掉任何可疑的声响。这时,窦炎的摄像机画面倾斜,他好像暂时忘记了自己的职责。

窦炎:你看,前面的石头上……蜡烛举高一点。

周立君将蜡烛稍稍举高,让光照的范围再大一些。果然见前面的岩壁上有一片红色,与青灰色的岩壁形成鲜明的对比。他们快走几步,来到近前,看着那团红色。周立君的表情骤然凝固了。

周立君:又是这个符号!

窦炎:红色的是什么?好像还是湿的。

那个符号被刻在岩石上,红色涂在符号的凹痕里。周立君用指尖蘸了一下,靠近鼻尖闻了闻。

周立君:是血,很腥。这里有人来过,时间不会太长。

他将蜡烛的光向四周扫了一遍。在光线可及的范围内没有任何异常。

周立君:怎么办?

窦炎:我们赶路吧。你记得住这里吗?

周立君:记得住。

3

周立君和窦炎继续往前走,不过两人没再交谈。他们将注意力紧紧地锁定在前方光亮照得到的那片区域。窦炎的摄像机也从肩上拿下来拎在了手上。

枯燥而漫长的画面足足持续了十多分钟后,忽然,一阵强烈的噪波开始干扰正常的画面,紊乱的不规则的噪波呈现出的画面令人眼花缭乱。不可思议的事情再次发生了。

我将录像机停下来,按照上次的方法一格格播放,果然,那些符号状的图案像瞬间掠过的昆虫一样,出现在了画面的各个地方。我仔细数了一下,一共75格这样的符号画面,按照电视的制式,以正常速度播放大概是3秒钟。在这短短的3秒内,共出现了81次符号,是同一个符号,与营地上的那个一模一样。按照夏老师的推测,这是一个限制性符号,如果他的分析是对,那么对方一定是在发出一个强烈的信息。可能由于无法沟通,无论怎么释放信息都不能被接受,因此“它们”失去了耐心。从那些符号出现的频率和形状上看,似乎隐藏了一种愤怒的情绪。

由于窦炎手拎着摄像机,这个片断画面肯定被他错过了,两人都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周立君突然叫起来。

周立君:打火机!

说着,他弯下身,从地上捡起一个打火机。

周立君:还挺新的呢。

窦炎:我看看……大博的。

周立君:开玩笑。

窦炎:你看这底下的字。“大博三十岁生日爱存”,刻上去的。应该是他女朋友送他的。

周立君:奇怪了。不会是同名同姓吧?

窦炎:如果是那就更奇怪了。哪有碰得这么巧的!

周立君:难道大博没有走?

窦炎:他跑到这里干什么?也不和大家联络。

周立君:他够胆大的。跑到这里来,玩命嘛这不是。哎呀,Zachery的死和他有关系吗?Zachery死之前他们见过面的。

窦炎:现在只有大博一个人知道。如果他们见过面,在Zachery的录像带上也许有记录。

周立君:好像越来越乱了。那些符号……刻在树上的还好说,营地那么大的一片,可不像是一个人能干得了的。你说呢?

窦炎:我要有答案就好了。

他们这么一路说着走着,洞口渐渐出现在前方。

4

洞口在一片灌木林中,被茂密的藤蔓织成的网覆盖着,不仔细看很难发现。周立君和窦炎钻出藤蔓时,时间大约在下午五点左右,阳光懒洋洋的,即将隐去。

摄像机时开时停,场景不断地跳跃着,天色也随之快速地转至傍晚。我估计是由于电池不足或录像带快录完的原因,窦炎才采用了开开停停的拍摄方法。

正当天色朦胧,光照条件将至无法拍摄的时候,有个刺目的物体挡在了他们的面前——一个桔红色的背囊。

周立君抢先一步冲了上去,把它从地上拎起来。

周立君:这是刘媛媛的!

接着他冲着四周漫无目的地呼叫着刘媛媛的名字,他的声音在山间回响着。

很快,周立君在不远的地方又发现一个睡袋。睡袋的旁边放着一个GPS定位仪。

周立君:刘媛媛的,没错,是她的!刘媛媛——

周立君像无头苍蝇一样在树林里东窜西窜,像疯子一样大喊大叫。虽然作为一个山里长大的孩子,他早已见惯很多残忍和血腥的场面,但是这一次,他被击垮了。深度的恐惧很多时候并非来自感观,而是来自精神的底层。

录像带走到了尽头,画面一团漆黑。

5

在将标有7月17日的录像带推进录像机之前,我必须承认,我的精神已经达到了某种程度的混乱状态。这一方面是因为我已经连续观看这些录像带长达八个多小时的时间,令我感到难以抵挡的疲惫。可更重要的是,我被录像带内那些曾活生生存在于这个世界上,此刻却凶多吉少的人们的遭遇感叹震惊。

在我之前的四个受害人中,有两个已经付出了生命的代价,一个躺在医院的病床上昏迷不醒,还有一个甚至失去了一部分记忆。我必须慎重地审视我自己的处境,是什么原因使我一直安然活到现在?好运气?我可不敢这么奢望。

也许是看录像带时过分投入的缘故,我觉得自己早已深陷其中,成为他们中的一员。但由于我又可以置身其外,所以又比录像带中的当事人看到更多的信息。这是一种全新而奇怪的体验,你具有某种先知先觉的魔力,已经知道了主人公的悲惨结局,却还在津津有味地观赏他们走向深渊的过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