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从巴黎来的男人(第2/5页)

埃勒里叹了口气并匆忙退后一步:“呃,那梅惠斯【注】的影响力。亲爱的!我常说汉密特和怀特·菲尔德相信,一个侦探其实有数不清的机会可以建立在自己的性吸引力上,其实是大错特错了。其他的信念都被摧毁……所以,你同意吗,卢埃斯小姐?”

【注】梅惠斯:系美国著名影星,以胸部丰满著称

她冷冷地注视着他:“同意,我看我已经成了笨蛋。”

“无论如何,还是个迷人的笨蛋。可怜的科克,他一定和你有很销魂的一段。顺便问一下,”埃勒里说,唇上的微笑与他的眼神不符,“你认不认识一个人?”

“什么人?”

“一个巴黎人。”

“噢,”她很快又戴上面具,“不很熟。”

“你见过他吗?”

“一次,不过那次他没刮胡子——事实上,他留了胡子,而且他卖那些信给我时,他喝得酩酊大醉。我只有在一手交钱一手交信时见到他,而且时间很短。之前我们的交涉都是靠通信。”

“哦,那天在楼上你看见尸体的脸,卢埃斯小姐,”埃勒里顿住,然后又继续缓缓地说,“从巴黎来的人是否就是在楼上被谋杀的那个人!”

她背过身去,茫然地:“你的意思是——那个矮……老天!”

“怎么了?”

“我不知道!”她咬着唇急急地说,“我不知道。这很难说,没有胡子……他留的胡子很浓密,遮住了他脸上的大部分特征。而且他衣衫褴褛,身上很脏,看起来很落魄。但是也有可能……”

“哦,”埃勒里皱着眉,“我希望得到更明确的答案,你还是不能确定吗?”

“不能,”她的声音听起来是经过深思熟虑,“我不能确定,奎因先生。”

“那么祝你有个愉快的梦,”埃勒里抓起外套,穿上。艾伦还若有所思地站在房间中央,像棵穿上衣服的树,“噢,对了!我知道我忘了什么东西。”

“忘了什么?”

埃勒里走向长椅,拿起用咖啡色纸包的小包裹:“这是唐纳德·科克贵重的古董收藏,亲爱的,不把这些东西带走,我就太疏忽了。”

她的脸色一变:“你是说,”她暴怒地质问,“你要把这些东西带走?你——土匪!”

“好了,亲爱的,你发脾气了,但是我确定你也不会认为我会因此就空手而返!”

“可是,这样一来,我什么都没有——一无所有了。”她气得几乎哭出来,“我花的这些时间,这些钱……我要把所有的事都抖出来!我要向媒体求助,我要把整件事公诸于世界!”

“你到时别忘了提最精彩的部分:就是你在灰冷的墙壁、窄小的囚室里度过的下半生。你想让粗劣的——我敢保证绝对是十分粗劣的——棉质内衣贴着你的皮肤吗?”埃勒里故作悲伤地摇头,“我认为不会的,现在你已经三十五岁了,我应该说……”

“三十一!你这混蛋!”

“我很抱歉,三十一。当你出来的时候,你就已经——我们来算一算——这件案子,牵涉到你的累累前科,我想你会被判……”

她把自己整个人丢到长椅上,喘息不止:“噢,滚出去!”她大叫,“滚出去!否则我就把你的眼珠挖出来!”

“小声点!你会把左邻右舍吵醒。”埃勒里假装害怕地说,随即挟着那个包裹微笑欠身离开。

他在找室内电话时,把长赛乐酒店大厅的夜班值员吓了一跳。

“喂!先生!”夜班值员叫道,“你以为你在干嘛?你不知道现在快2点半了吗?”

“警察!”埃勒里面色凝重地说,这名职员目瞪口呆不知所措。埃勒里对接线员说:“请替我接二十二楼唐纳德·科克先生,是,很重要。”他等着,一边吹着愉快的曲调,“哪位?噢!赫比尔,我是埃勒里·奎因……是,是,先生,奎因。唐纳德·科克在吗?……马上把他从床上叫起来,马上!……喂!科克……没什么重要的事,事实上我是有好消息才把你吵醒,你一定很高兴我在这该死的时间叫醒你。我有东西要给你——我可以称它为一份订婚礼物……不,不,我把它放在柜台,而且我要告诉你。科克,你的问题己经解决了,关于M钱的。我的意思是……对!好了!别把我的耳朵震聋了,老家伙。至于I (指艾莲娜)小姐,她的利爪己经被我修剪过,以后她不会再来烦你了。你要像守规矩的小男孩一样离她远一点——你真是幸运——才会认识像乔这样的好女孩!晚安!”

埃勒里将包裹交给柜台的职员,大步离开长赛乐酒店。因疲劳而微微晕眩,但是他也因意识到自己这一次干得很漂亮而显得容光焕发。

埃勒里一大早就出现在奎因警官的早餐桌前,着实让他父亲和乔纳大吃一惊。

“看看是谁啊!”老奎因含含糊糊地说,因为他嘴里塞满了煎蛋吐司,“你有毛病吗,埃尔?这么一大早就起床,一定是哪里不对劲了。”

“确实有事。”埃勒里打哈欠说。揉了揉发红的双眼,他哼了一声跨坐在椅子上。

“你几点钟回来的?”

“大概三点……乔纳,如果你愿意,请给我一大枚‘金币’!”

“金币?”乔纳怀疑地说,“是什么?”

“就是那个啊!小鬼,八十七街那个联谊会真会害了你。乔纳,金币是一种很简单的法式煎蛋。我现在能一口吃下一整个蛋,你经翻面后,再拍一拍。你知道的——就像平常那样。”

乔纳咧嘴走进厨房,老警官不满地说:“怎么样?”

“问得好,”埃勒里说,一边找烟,“而我很乐意向你报告好消息。”

“嗯!如果你赶快说清楚你到底在讲什么,我可能会更了解。”

“简单说是这样的,”埃勒里一边往后靠,一边吞云吐雾说,“我要你把卢埃斯这女人支开之后——这个迷人的荡妇——我才能去证实我的预感。很显然她手上握有科克的把柄——一些她可以左右这个年轻的傻瓜,让他困扰不已、让他倾家荡产的事。好,这些事到底是什么呢?很明显,这些事一定是一些明确的证据。在这样的情形下,我以已经消失的文学时代的洛可方式的风格告诉自己,在她手上的秘密,就在她身边。哪里呢?当然在她的卧房里,她太狡猾、太油,绝不会在她的贵重物品和重要文件的保管上出什么纰漏。所以——你在我的请托之下,把她带到局里聊一聊时,我就闯进她的房里了。”

“而且没有搜查许可证。”老警官大喘了一口气,“这已经第二次了,你这个白痴,总有一天你会因此惹上大麻烦,如果东西不在里面呢?好了,你找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