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俄亥俄州,2000年9月(第2/3页)
“你以为我有玩到吗?八个有钱混账打牌,我哪有玩乐的份?我只是在旁边等,跟家具没两样嘛!”
对了,就是这个,搭游艇出海。
“在太平洋上两个星期,任你吃喝,还有女人……”说话的是长腿大胡子。
“什么女人?船上只有该死的男人!每个人都要带保镖,你知道吗?我要跟七个混账挤一间,你以为一人一间啊?门都没有!”
“噢,抱歉哦,原来是在豪华游艇上挤一间房啊!”
“蠢蛋,全部挤一间,七个吃类固醇的肉猪挤在一起耍狠,全部睡一间!好像在二次大战时的潜水艇里面!这样哪里好玩了?”
“什么肉猪?听不懂。”
“肉猪就是吃类固醇、只知道健身的大块头,像沙丁鱼罐头一样,在船上挤两个星期。要是斜眼看人,还会被杀掉,懂吗?就是这样。我每年九月都是这样过!”
渔夫帽大吼:“你们两个闭嘴安静好不好!”车子差点要冲出车道,不过还是紧急拉回来。这下子终于静下来了,不过是尴尬的沉默。
我想起甘诺说过的话,他真的安排了人在船上吗?难道是“肉猪”的其中一个?难道他真以为我们可以上船得手,还全身而退?
朱利安是对的,这样是自己找死。
半小时后,我们来到一个叫雪格林瀑布的地方。那里让我想到米尔佛德——城中有河流过,到处是小店和餐厅。我们直接开过镇上,来到另一头,那里的树木和房子都比较少,平坦的大地一望无际。
开上一条碎石车道,我看到前面有一幢农舍,旁边还有谷仓之类的建筑。经过一架很旧的犁,继续前进,看得出这里有人很用心修复,一定花了不少时间和金钱,刚刚的犁只不过是装饰品罢了。
车子在屋子旁边停下,三个人下车,我也下去。眯眯眼走到后门敲门,我注意到他手上戴着黑色手套,其他两人也是。我站在那里纳闷到底怎么了,要是准备偷钱,应该不会敲门。
一个人来应门,他大概六十岁,长得很好看,鬓角花白了,身穿昂贵的高尔夫球毛衣。
“你们来干什么?”他说。
话才讲完,眯眯眼一拳揍上他的肚子。那人痛得倒地,眯眯眼要跨过去才能进门,接着还弯腰一把抓住那人的衣领,把他拖进屋里。
“你们帮忙啊!”眯眯眼对其他两人说。
接着两人过去,一人抬一只腿,把那个人抬过置物间来到厨房。餐桌上已经摆了丰盛的早餐,一人份。
“关门啦!”眯眯眼对我说。
我无法动弹。
“我说关门!”
我照做。
“你们要做什么?”那人躺在地上,还抱着肚子,“我告诉过……”
眯眯眼一脚踢上他的肋骨。
“不准说!混账!我不想听到你说他的名字,听到没?”
那人现在喘得好厉害,好像吸不到空气。我等着那种镇定的感觉降临,就是每次闯进陌生的房子里的那种感觉,可是什么都没有。这也没什么好奇怪的,以前私闯民宅都不像现在这样。
“钱呢?”眯眯眼说,“钱呢?”
那人无法说话,眯眯眼弯下腰抓住他的头发猛拽。
“钱呢?”
“他不能呼吸啦!”渔夫帽说。
“闭嘴!”眯眯眼头都没抬,“去找保险箱!”
渔夫帽和长腿大胡子两人对看一眼,接着分头去找。
“我说议员先生,见过小鬼啊!你知道他为什么也来吗?”
那人还在喘气。
“小鬼人在这里,是要以防万一,要是你不肯告诉我们保险箱密码,他就会开,还有啦,要是我们不小心先杀了你,也需要他开箱子。”
我假装什么都没看到,想象自己不在那间厨房里目睹一个陌生人死前的最后几个钟头。
那人又能呼吸了,摇摇头在厨房地上吐血。渔夫帽的头探进来,说已经找到了,就在地下室。
“那就去地下室吧!”眯眯眼说。
接着他把那人拉起来站着,拖到楼梯边缘,接着一把把他推下去。那人一声惨叫,接着就听到人体滚落台阶的碰撞声。
“也不必这样吧?”渔夫帽说。
“我要你闭嘴!”眯眯眼说,“去看他是活是死。”
噩梦一场。不要想了。
要是你住在俄亥俄州,说不定还记得我在说的事,就是2000年9月的地下室惨案。只不过,我人在现场目睹一切。
下去的时候那人已经失去意识了。地下室还没完工,还看到农舍本来的砖头地基。他们把那人靠着砖墙,打巴掌要他醒来。对面墙边有一个保险箱。
“来比赛好了。”说话的又是眯眯眼,“你去开箱子,我们来看是你先打开,还是他先供出密码。”
我站住不动,目测到楼梯的距离。要是他们没注意,有没有机会先跑?
眯眯眼走过来盯着我看,“有问题吗?”
渔夫帽说:“他昏过去了。干得好啊!”
“昏过去又怎样?”眯眯眼还瞪着我,“反正有小鬼在。”
“要是你下手轻一点,应该就知道密码了。”
“这样就不好玩啦!”
“你他妈的疯了!”渔夫帽说,“你真是神经错乱了!”
“你不是第一个注意到的人啦!”
“等等。”长腿大胡子说,“他醒了。”
长腿大胡子轻拍那人的脸,他眼睛睁开,眨动想要看清楚,舌头舔过断掉的牙齿。
“密码多少?”大胡子问。
“快点,省点麻烦。”
“你做梦!”那人说。
“这家伙有胆!”眯眯眼说,“这一点真要佩服他了。”
接着他又走过去,在刚刚踢的地方补了一脚。
“够了没?”渔夫帽说,“你就等一下会死?今天到底是吃了什么炸药?”
那人又喘又呻吟,还吐了更多血,最后终于供出密码。渔夫帽靠过去听。
“二十四、四十九、九十三。”
“你是专家。”眯眯眼对我说,“你去开。”
我迟疑了一秒,接着来到箱子前面转密码。右边四圈、左边三圈、右边两圈、左边一圈,最后拉把手开门。
里面有钱,一沓一沓的钞票。
“谁有袋子?”渔夫帽问。
没人有。渔夫帽上楼去找,几分钟后下来,手上多了个垃圾袋,开始把钱扫进袋子里。
那人的头垂在胸前,衣服上又是血又是眼泪又是口水,搞不好还有碎掉的牙齿。
眯眯眼走过去,从衣服里掏枪出来。
“付钱要你服务,你就乖乖照做。”眯眯眼说,“这是常识,你懂我说的话吗?”
那人抬头,嘴里涌出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