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驱鬼(第4/5页)

“她躺在那里,脑袋垂在浴盆边,”沃克缩身在回忆中。“血流得让人难以置信。”

“头部受伤会流很多血。”

沃克点点头。“一开始我以为她的喉咙被割断了。她还活着。所以我把她抬进了她的房间。当我把她放到床上的时候,血已经不再流,我知道她死了。我站在那里看着她,意识到我的处境很危险。我已经给人留下对这个可怜女士充满敌意的印象,加上我手上沾满了她的血,没人会相信我是无辜的。我完全丧失了理智。我冲进浴室,洗掉浴盆里和我身上的血迹。直到我快完成时,我意识到我做了最糟糕的事情——我使得任何人都不可能相信我的故事。”

他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用衣服包着的小包裹,打开来。

“关于佛罗那,你是对的。我看到这个的时候,还跪在浴盆里。”沃克拿起一个小瓶子。“在浴盆的下面,一个通常不会放东西的地方,然而这显然是新的,而且空了半瓶。然后我想起来,我在奥登夫人的床头柜上见过一模一样的瓶子。就在这里。”他拿起第二个瓶子。“这个是雪莉小姐后来在木屋拿给奥登的。他死后我在他口袋里找到的。这两个瓶子让我推测到底发生了什么,就像你一样。我想到我已经制造出的超自然气氛,会让警察疑惑,除了加强这种气氛,我没有更好的办法,为了尽可能保护自己,也为了让奥登因为杀死自己的妻子而受到折磨。我根本没有时间展开实际的计划。我即兴表演的能力把我带出欧洲,我再一次用到了它。鬼魂风筝的插曲,证明奥登非常容易受影响,而且是在他用大量他不习惯的白兰地酒消磨了心智以后。”

“不用说,枪的诡计也让他更软弱,”罗根评论道。“从一个刚刚犯下完美毒杀案的人的角度看,这似乎就是格里莫为了报复奥登,控制他在准能被当场抓住的情况下开枪打死他的妻子。这背后有一个富有诗意的、凶恶的公正,让所有人都为之害怕。不过后来,奥登一定看穿你的计划了。是什么让你暴露的?”

“从我们见面以后他所说的话,我想可能是靴子。当我们把奥登锁进武器室以后,他就像是一个做恶梦的人。他坚信德扎内控制了他。不过,尽管没有任何希望,奥登仍然在寻找让他摆脱嫌疑的证据。当然白兰地的效果渐渐消失了,他从最糟糕的刺激中恢复过来。所以一点都不奇怪,他在脱鞋的时候,意识到这两只鞋的每一只,在卡布里恩的壁橱里还有搭配的一只,而搭配鞋子的条件给他提供了一个测试。如果在卡布里恩的靴子是干燥的,那么他就会知道,他自始至终都穿着同样的鞋,因此他就是被附体了。可是也有可能,卡布里恩的靴子是湿的。如果是这样,那么奥登的靴子就被调包过,他被骗了。是不是可以认为,他等不及答案?可是如果靴子是干的,他就不会希望别人知道。他决定偷着溜出去自己看。”

“他一开始想从窗户走,不是吗?”罗根问。“在那个时候我知道我应该站在哪一边,因此我决定不指出,奥登可以利用气枪作为支点来移动沉重的橱柜,枪的击铁或者其他突出部位,可以让他把窗框的钉子拔出来。”

“没错,”沃克同意。“在他看到需要往下跳的时候,就放弃了窗户的想法。然后他意识到,如果我的钥匙能打开奥登夫人的房门,那么火药柜的钥匙也可能打开武器室的门。然而,之后他逃跑的计划才是最绝的。”

“不完全是。傍晚的时候杰夫消失在壁橱,再走到通向厨房的通道。奥登肯定听到了巴巴拉说这事,意识到当壁橱的门打开后,会遮盖住整面墙,不让那些不在走廊一侧的人看到。当奥登听到你说你准备离开,并走进壁橱拿披风的时候,他知道自己能被遮住,而溜出武器室的门,把它重新锁上。他唯一要做的,就是轻轻走向走廊。即使安布勒尔没有看到,也没什么奇怪。可是你不能责备教授被欺骗。他一直能看到走廊十分之九的部分,他脑子想的太多,所以没有想起来,壁橱的门足足把最重要的部分遮盖了半分钟之久。”

“奥登比我先到卡布里恩,”沃克说,“用他自己的钥匙打开锁,就在拉瑟姆先生从后面把我带进来的时候。奥登溜进壁橱,找到了我掉包的靴子。当然它们是湿的,这很明显地告诉奥登,他被骗了。他想起来我说过要去找‘证明凶手有罪的证据’,因此他听到我从楼上走下来,告诉拉瑟姆先生我在找佛罗那的时候,奥登匆忙得出了结论:我已经找到了第二瓶药,也因此知道了他的秘密。他在壁橱里找到一把猎刀,当拉瑟姆先生让我从储藏室出去的时候,奥登跟着我们,藏在雪莉小姐的卧室里,直到拉瑟姆先生穿过餐厅。奥登从后门溜出来,跟着我。拉瑟姆先生不知道他到过房里。奥登告诉我他如何逃出来,并且说,因为我的干预,他要杀了我。”

“也许让你保持安静更加重要,”罗根注意到。“他处于很好的即兴谋杀的位置,他可以把你的尸体扔进河里,你的消失就会成为这个晚上另一个无法解释的事件。如果他能在不被看到的情况下回到木屋的武器室,他甚至会有不在场证明。我理解,他想用猎刀杀了你?”

“是的,幸运的是,就像美国电影一样,他把刀刃朝下,这样我就很容易抓住他的手腕,然后避开刀尖,可是,他太着急要把我扑倒,就在他摔倒的时候刀子刺进了他的胸口。”

“你手上就这么多了一具尸体。你豪侠一般面对了这个时刻。”

“我的设置只是重复了以前使用过的想法,”沃克坦诚地说。“而且,因为当时开始下雪,似乎应该立刻执行。奥登没有锁卡布里恩储藏室的门,所以我溜了进去,留下石斧,拿走船钩和一条床单。我把奥登的尸体抬到了湖面上一处裸露的地方,那里雪被风吹开露出冰面,我不会留下脚印。在那里我用床单把他盖上,把它卷起来,这样它的边缘就不会卡住尸体。我沿着来的时候的脚印离开冰面。雪下得很大,我知道我需要标志清晰,如果我想找到回到尸体的路。我把船钩插进雪地,标出了足迹的开端,回到卡布里恩拿石斧。剩下的你都知道了。”

“是的,”罗根同意。“当你让马杜尔从他的小屋出来,你就可以很容易再次放飞风筝,吓得他朝它开枪。足迹上的血迹肯定是你的吧?”

沃克卷起他左胳膊的袖子,展现臂肘附近一个半愈合的伤口。

“我在离尸体八英尺的地方停下来,用船钩把床单拉走。我已经把四个角都系上了,所以当我把床单拉起来的时候,它形成了一个包,带走了所有掉在尸体上的雪。我用力把船钩扔出去,看着它掉在雪堆里。然后我沿着足迹走回去,将脚下的雪散开。我把床单裹在我的大衣下面藏好。听到狗叫,我知道你在跟着我,我用手和膝盖在地上爬行,这样就把来去的脚印擦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