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帽子问题越来越大(第2/4页)

“今天我要找什么呢,警官?”这位身材魁梧的侦探咧着嘴笑道,“因为我希望运气比周一晚上要好些。”

“你要找的是一顶帽子——一顶精美、有光泽的帽子,时髦人物戴的那种,孩子。”警官郑重地说,“但如果你见到其他东西,大声叫我!”弗林特快步跑上通向楼上的大理石宽楼梯。奎因望着他的背影,摇摇头。“恐怕这个可怜的小伙子注定要让咱们再次失望了。”他对埃勒里说,“但我必须确保楼上没有任何东西——保证周一晚上守在楼梯口的引座员米勒说的是实话。加把劲儿,懒虫。”

埃勒里不情愿地脱下外套,将小册子塞进口袋。警官扭着身子脱下宽大衣,领着儿子走到过道。他们开始并肩搜索观众席尽头的乐池。他们在那儿一无所获,于是又手脚并用地爬出来,再次进入正厅前排座位。埃勒里在右侧,父亲在左侧,开始对剧院场内进行缓慢、有条不紊的彻底搜查。他们抬起座位;警官神秘兮兮地从胸袋里掏出一根长长的针,试探性地刺进长毛绒垫,又跪下来用手电筒照着检查每一寸地毯。

两名侦探已把防水帆布罩卷起,在警官的简短指示下,开始搜查包厢,每人负责剧院的一侧。

半晌,四人都在默默做事,只有奎因警官稍微吃力的呼吸声打破寂静。埃勒里的工作非常迅速高效,老人较慢。完成一排的搜查后,他们在中部附近会合,意味深长地对视了一眼,摇摇头,又继续进行。

潘泽尔离开约二十分钟后,聚精会神搜查的警官和埃勒里被电话铃吓了一跳。在剧院的一片寂静中,清晰尖锐的电话铃显得格外刺耳。父子俩茫然地面面相觑了一会儿,接着老人大笑,步履艰难地朝潘泽尔的办公室走去。

很快,他面带笑容地折回。“是潘泽尔,”他说,“他去了菲尔德的办公室,却发现是关着门的。难怪——现在才八点四十五分。但我交代他一直等到克罗宁来为止。不需要多长时间了。”

埃勒里笑了,两人又开始工作。

十五分钟后,就在两人即将完工时,前门开了,穿着一身黑衣服的小个子中年妇女站在耀眼的弧光灯下眨着眼睛。警官连忙站起来,向她迎去。

“你是菲利普太太吧?”他亲切地叫道,“你这么快就来,太好了,夫人。我想你知道我就是奎因吧?”

埃勒里难得地带着笑容走上前,真心实意、彬彬有礼地鞠了一躬。菲利普太太是位讨人喜欢的老妇人,个子不高,慈眉善目。她那一头银发与和善的神态立刻赢得了奎因警官的好感,他对风韵犹存的中年女士情有独钟。

“我当然知道奎因先生,”她伸出手说,“他周一晚上对一位老太太非常体贴……我原本还担心你得等我呢,长官!”她转向警官柔声道,“潘泽尔先生今早派人给我捎了个口信——你知道,我没电话。我以前也是个演员……我就尽快赶过来了。”

警官笑容满面。“对于女士来说,这算相当神速,相当神速了,菲利普太太!”

“我父亲吻过几个世纪之前的巧言石[3],菲利普太太,”埃勒里一本正经地说,“他的话一个字也别信……我猜想,如果让你处理正厅前排座位的剩余部分,你应该能胜任吧,爸爸?我想和菲利普太太小聊一会儿。你一个人完成这些工作,体力没问题吧?”

“体力!”警官哼了一声,“留下那条过道,去忙你的吧,儿子……非常感谢你给予奎因先生的所有帮助,菲利普太太。”

这位满头银丝的太太笑了。埃勒里牵着她的胳膊,领着她朝舞台走去。奎因警官心里酸溜溜地望着他们离去,片刻后,他耸耸肩,掉过头继续搜查。没多久,当他碰巧直起身时,窥见埃勒里和菲利普太太正在舞台上热切交谈,就像两名演员在排练。奎因继续缓慢地在几排座位之间走来走去,在空座位之间穿梭,还剩最后几排了,可仍是两手空空。他哀愁地摇了摇头。当他再次抬起头时,舞台上的两张椅子已空无一人,埃勒里和老太太不知所终了。

奎因最后来到LL32左的座位——蒙特·菲尔德便是在这里死于非命。他埋头仔细地检查了坐垫,眼里透出无奈的神色。他自言自语地缓慢穿过剧院后部的地毯,走进潘泽尔的办公室。不一会儿,他又出现了,朝宣传员哈里·尼尔森办公的小隔间走去。他在小隔间里待了好一阵子,又走出来,进了收银员的办公室。之后,他把门关好,拖着沉重的步子下了剧院右边的台阶,这些台阶通向正厅前排座位下面楼层的总休息室。他在台阶处花了些时间,查看每个角落,墙上的每个凹洞,每个垃圾箱——他发现每一处都空无一物。他带着疑问的眼神看着饮水器正下方的大容器,然后朝里瞅了瞅,什么也没有。随后他叹了一口气,打开镀着“女厕”金字的门,走了进去。过了一会儿,他又出来,推开“男厕”双开式弹簧门径自走了进去。

仔细检查完底层后,他又拖着沉重的脚步上了台阶。在正厅前排,他发现路易斯·潘泽尔正在等待,累得脸庞微红,但挂着胜利的微笑。这位小个子经理拿着用棕色纸包好的包裹。

“你见到克罗宁了是吧,潘泽尔?”警官疾步向前说道,“你真是太好了,伙计——太感激了,我真的无以言表。这是克罗宁给你的包裹吗?”

“是的,克罗宁是个好人。我给你打完电话没多久,他就跟另外两个叫斯托茨和卢因的人过来了。我总共等了不到十分钟。我猜想这东西很重要吧,警官?”潘泽尔继续微笑着说,“我真希望自己在解开部分谜团中起点作用。”

“重要?”警官说道,他从经理手中接过包裹,“你都想象不到它有多重要!改天再告诉你详细情况……我失陪一下可以吗,潘泽尔?”

小个子经理眼中闪过一丝失望,点点头。警官咧嘴一笑,退到一个阴暗的角落。潘泽尔耸耸肩,进了自己的办公室。

他将帽子和大衣留在了办公室内走了出来,警官正将包裹塞进口袋。

“得到想要的东西了吗,长官?”潘泽尔问。

“哦,是的,一点儿不差!”警官搓着手说,“现在——我看埃勒里仍然不见踪影——我想到你办公室待一会儿打发时间,等他回来吧。”

他们进了潘泽尔的私室坐下。经理点燃一支长长的土耳其卷烟,警官摸出鼻烟盒。

“如果不冒昧的话,警官,”潘泽尔跷着肥短的腿,喷出一团烟,漫不经心地问,“事情进展得怎样了?”

奎因遗憾地摇摇头。“不太妙——不太妙。我们似乎在案子的主要方面没什么突破。其实,我不介意告诉你,除非我们找到某样东西的线索,否则就面临失败……很棘手——我还没遇到过比这更伤脑筋的调查。”他愁眉苦脸地合上鼻烟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