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看门的人们(第2/4页)

“当然了,”布卢姆答道,“因为前后只有半小时。再说了,如果有人进门,我们三人都会看见的。”

“你能确定吗?”埃勒里刻薄地问,“你就这么肯定?敢发誓吗,老兄?”

布卢姆稍稍有些犹豫。“噢,我实在不明白,如果有人进门,我们怎么可能看不见。”他说这话时有些底气不足,“马里诺在外面卸货,约翰尼和我就在门边的小亭子间里——”

“那间货屋里共有几盏灯?”埃勒里问道。

布卢姆似乎有些不解。“呃,停车的地方有盏大灯,我的小亭子里有盏小灯。约翰尼还总开着车的前灯。”

“货屋有多大?”

“呃,大约有七十五英尺长,五十英尺宽。店里的救护车晚上也停在那儿。”

“货车卸货处离你的亭子有多远?”

“噢,有段距离。车停在货屋后面卸货,那儿有条岔道通向厨房。”

“这么一大片黑乎乎的地方就一盏灯,”埃勒里嘀咕道,“小亭子是封闭式的吧?”

“对着屋内的那面有扇玻璃窗。”

埃勒里摆弄着他的夹鼻眼镜,问:“布卢姆,如果我让你发誓,说任何人都不可能在你毫不知情的情况下从那扇门溜进货屋,你敢发这个誓吗?”

布卢姆苦笑道:“噢,先生,我可不敢。”

“昨晚你和萨尔瓦托雷在亭子间里核对货单时,门是开着的,你看到有人进门吗?”

“没有,先生。”

“但有人可能进去了?”

“我我想是的”

“再问一个问题,”埃勒里和颜悦色地问道,“货车是每晚必到吗?从没有间断过?都是在同一个时间?”

“是的,先生。据我所知,从未有过变动。”

“如果可以的话,我想再问一个问题。昨晚十一点三十时,你及时锁上货屋的门了吗?”

“准点锁上的。”

“你整夜都守在门边吗?”

“是的,先生。我在门边的椅子上坐了一夜。”

“没听到什么动静?你就没听到什么可疑的声响或看到什么可疑的东西?”

“没有,先生。”

“如果——有人——企图——从——那扇门——离开——商店大楼,”埃勒里重重地强调着,“你应该能听到声响或看见他吧?”

“当然能,先生。”布卢姆有气无力地答道,绝望地看了眼麦肯齐。

“好极了,那么,”埃勒里慢吞吞地说着,漫不经心地朝布卢姆挥挥手,示意他退下,“调查可以继续了,警官。”他退到后面,掏出那本小册子,飞快地在上面记着什么。

警官一直倾听着两人的对话,他脸上的乌云已渐渐散去。这时,他叹了口气,对奥弗莱厄蒂说:“你刚才正说到弗伦奇太太在十一点四十五分时进了大楼,奥弗莱厄蒂,接着说。”

夜班总管战战兢兢地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又犹疑地看了一眼埃勒里,这才又接着讲起了他的故事。“噢,我在夜班室值通宵,一坐就是一夜——从没离开过,拉尔斯卡和鲍尔斯两人每隔一小时就出去巡视一圈。我的职责就是守在夜班室,先生——另外,我还负责登记所有加班人员的离开时间,比如那些行政主管之类的。是的,先生,我——”

“别紧张,奥弗莱厄蒂,”警官听得津津有味,“你就说说弗伦奇太太来之后发生的事吧。你能肯定当时是十一点四十五分吗?”

“当然能,先生。当时我看了眼桌上的闹钟,因为我得在时间登记表上记下所有来访者——”

“哦,时间登记表?”奎因警官咕哝道,“麦肯齐,能不能马上把昨晚的时间登记表给我拿来?员工情况报告暂时先搁一搁。”麦肯齐颔首离去。“好了,奥弗莱厄蒂,接着说吧。”

“哦,先生。透过大厅那边的夜用门,我看到一辆出租车在店门口停了下来,车里出来的是弗伦奇太太。打发走出租车司机后,她走上前来敲门。看到是她,我就赶紧把门打开了。她和气地跟我打了个招呼,然后问我赛勒斯•弗伦奇先生在不在。我说,不在,太太,弗伦奇先生下午早早就离开了。他确实是早就走了,先生,走时还拎着个公文包。她谢过我之后,站在那儿想了想,然后说,不管怎样,她还是要去一下弗伦奇先生的私人寓所。接着,她就转身离开办公室,向专用电梯走去,这个电梯是专供去寓所用的。她离开前,我问她,用不用找个伙计来替她开电梯,并替她把寓所的门打开?她说不用了,谢谢。她可真客气,先生。她伸手在包里翻了会儿,好像在找钥匙。是的,她带着钥匙——她还从包里掏出来让我看呢。然后,她——”

“等等,奥弗莱厄蒂。”警官似乎有些吃惊,“你说她有寓所钥匙?这是怎么回事,你知道吗?”

“噢,先生,弗伦奇先生的寓所大门只配了有限的几把钥匙。”奥弗莱厄蒂已经不那么紧张了,“据我所知,赛勒斯•弗伦奇先生和太太各有一把,玛丽昂小姐有一把,伯尼斯小姐有一把——我在店里干了十七年,对这家人的情况很了解,先生——韦弗先生有一把,另外,在我办公室的抽屉里一直搁着把备用钥匙。总共是六把钥匙,先生。那把备用钥匙是应急用的。”

“你说弗伦奇太太离开你的办公室前,曾给你看过她的那把钥匙,是吧,奥弗莱厄蒂?你怎么知道那是寓所钥匙?”警官问道。

“这很简单,先生。您瞧,每把钥匙——它们都是特制的耶鲁钥匙,先生——每把钥匙上都有个小金片,上面刻着钥匙主人姓名的首写字母。弗伦奇太太给我看的那把钥匙上就有标记。再说,我也认得那把钥匙;就是那把,没错。”

“等会儿,奥弗莱厄蒂。”警官转向韦弗,“你带寓所钥匙了吗,韦弗?能不能让我看看?”

韦弗从马夹口袋里掏出一个皮质钥匙包递给警官。在众多不同的钥匙中,有一把钥匙比较特别,它顶部的小洞里焊着一块小金片,上面刻着W.W.。警官抬头看着奥弗莱厄蒂。

“就像这把钥匙?”

“一模一样,先生,”奥弗莱厄蒂答道,“只是字母不同。”

“好极了。”警官将钥匙包还给韦弗,“奥弗莱厄蒂,在你接着往下说之前,先回答我一个问题——你的那把备用钥匙放在什么地方?”

“放在值班台上一个专门的抽屉里,先生。不论白天黑夜,它都一直放在那儿。”

“昨晚它在那儿吗?”

“在,先生。我总是特别注意它。昨晚它在那儿——就是那把钥匙,没错,先生。它也有块小金片,上面刻着‘万能’两个字。”

“奥弗莱厄蒂,”警官平心静气地问道,“昨晚你一直都守在值班台吗?就没离开过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