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走出橱窗(第3/4页)

“说得很对,”警官咕哝道,“但是如果这儿不是作案现场,如果凶手确实是杀完了人才把尸体移到这儿来的,那么,为什么要这么做?我觉得,这么做即使不是更危险,相形之下,也好不到哪儿去。”

埃勒里皱起了眉。“我也想到了这点应该是有原因的,肯定有。我看到一双灵巧的意大利人的手在忙碌着”

“不管怎样,”警官稍有些不耐烦地打断了他的话,“听完你的分析,我已经明白了:这个橱窗肯定不是作案现场。我看到了——是的,当然——这再明显不过了——楼上的寓所!”

“哦,那个!”埃勒里有些心不在焉,“自然是这样。其他地方也讲不通。钥匙、涂口红的合理场所、隐蔽性、照明是的,是的,理所当然应该是六楼的寓所。它将是我的下一站”

“哦,太糟了,埃尔!”警官喊了声,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你想象一下!从今天早上八点半韦弗到寓所时算起,在他之后已经有五个人先后使用过那套房子,但谁都没有发现有什么不同寻常之处,可见,在此之前,作案痕迹已被清理掉了。我的天如果”

“嘿,别瞎想了,看你把头发都愁白了!”埃勒里戏谑道,突然又恢复了好心情,“作案痕迹肯定是被清理掉了。应该说,是第一层的痕迹。甚至还可能包括中间那层的痕迹。但是,在下面,在更深的地方,我们也许能找到点儿什么谁知道呢?是的,这寓所将是我的下一站。”

“我一直在想,凶手为什么要利用这个橱窗呢,”警官皱起了眉头,“除非是因为时间的缘故”

“天哪!你真的是越来越聪明了,爸爸!”埃勒里亲昵地咧嘴一笑,“我也是刚想明白这个小问题。为什么把尸体藏在橱窗里?我们还是引用一句不朽的名言吧

“有两个可能性,其中任何一个,或许这两个都可能是正确的。第一:是为了把我们的视线从真的作案现场引开,而这现场无疑就是寓所。第二:是为了防止尸体在正午前被人发现,这个可能性更合乎逻辑。因为绝对固定的演示时间正好说明了问题。你肯定也明白,这个时间在纽约是人尽皆知的。”

“但为什么,埃勒里?”奎因警官反对道,“为什么要把发现尸体的时间推迟到中午?”

“我们要是知道的话,一切不就都好办了嘛!”埃勒里耸耸肩,低声说道,“如果凶手将尸体被发现的时间定在——他对此胸有成竹——十二点十五分,那么,在正午前,他肯定有事要办;如果尸体提前被发现了,这事可能就难以办成或者根本办不成。从总体上看,这么想还是合情合理的。你明白我的意思了吗?”

“但是,到底——”

“是的,到底,”埃勒里的脸上掠过一片阴云,“凶手在犯案的那天早上得去干什么事呢?我不知道。”

“我们正在黑暗中瞎转悠呢,埃勒里,”警官的声音夹带着一丝微弱的呻吟,“从前提忙到结论,却不见一丝光明例如,凶手为什么不能在昨天夜里干完他该干的事,就在这楼里?如果他得和什么人联系的话,这儿有电话”

“是吗?不过我们过会儿得查查这事。”

“我这就查去”

“等一下,爸爸,”埃勒里劝阻道,“为什么不派韦利去那个私用电梯里找找血迹呢?”

瞠目结舌的老奎因攥紧了拳头。“天啊!我是怎么办事的,竟然这么蠢!”他感叹道,“当然该派人去看看!托马斯!”

韦利大步流星地走了过来。警官低声吩咐了几句,韦利领命后即刻离去。

“我早该想到这点,”警官咆哮着转向埃勒里,“如果谋杀发生在寓所里,尸体自然是从六楼弄到这儿来的。”

“可能一无所获,”埃勒里评述道,“我会亲自去看看楼梯的不过,听着,爸爸。希望你能为我办件事——韦尔斯随时都可能到。在他眼里,这间橱窗就是作案现场。不管怎样,他都会让你把刚才发生的一切再给他重复一遍的。拖住他,让他待在这儿给我一小时时间,我和韦斯特利•韦弗单独上楼谈谈,怎么样?我必须马上去看看那套寓所。会议散了以后,就再没人进去过——门口一直有人守着——屋里肯定会有点儿东西的行吗?”

警官拧着手,一副听之任之的模样。“当然可以,儿子随你的便吧。你比我清醒,肯定能把这事处理好的。我会拖住韦尔斯的。他肯定想看看员工入口处的办公室、货屋及整个一楼大厅不过,你为什么要带着韦弗?”他的声音更低了,“埃勒里——你该不会是在玩什么危险的游戏吧?”

“嘿,爸爸!”埃勒里真的有些诧异了,他瞪大了眼睛,“你想到哪儿去了?如果你怀疑这事是可怜的韦斯特利干的,那你最好立刻打消这念头。韦斯特利是我在学校时的好友。你应该还记得那个夏天吧,我曾和一位朋友呆在缅因州,那就是韦斯特利爸爸的家。我了解这可怜的家伙,就像我了解你一样。他父亲是位牧师,母亲简直就是个圣人。他的背景清清白白;他的生活一直就像本翻开的书,没有不可告人的秘密,没有犯罪前科——”

“可是你并不知道他在这座城里变成了什么样,埃勒里,”警官驳斥道,“你们已经有好几年没见面了。”

“听着,爸爸,”埃勒里严肃地说,“听我的意见,您从未出过岔子,对不对?这次还是听我的吧。韦弗是一只无辜的绵羊,他和这案子毫无瓜葛。他的紧张显然和玛丽昂•弗伦奇有关嘿!摄影师有话对你说。”

他们转向众人。奎因警官和警察局摄影师谈了几句,便把他打发走了。紧接着,他冲商店经理果断地点点头,示意他过来。

“麦肯齐先生,告诉我,”他粗鲁地问道,“商店关门后,店里的电话服务是个什么情况?”

麦肯齐答道:“除一条中继线外,所有的电话线下午六点时就都切断了。这条线专供夜班室使用,奥弗莱厄蒂负责接听所有打进来的电话。除此之外,店里晚上不提供电话服务。”

“从奥弗莱厄蒂的时间登记表和报告单上看,昨晚既没有打进来的电话,也没有打出去的电话。”警官一边说,一边看着单子。

“您完全可以信赖奥弗莱厄蒂,警官。”

“嗯,”老奎因接着说,“如果某个部门加班呢?电话服务是否继续开通呢?”

“是的,”麦肯齐答道,“但必须由部门经理写出书面申请——我必须补充说明一下,我们这儿很少发生这种情况,先生。因为弗伦奇先生一贯要求我们严格遵守下班时间。当然,时不时也会有些例外。但如果奥弗莱厄蒂的单子上没有这种申请登记,那您尽管放心好了,昨晚的电话线都切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