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喝醉了

粤菜馆在城西那边,开车过去需要半个小时,一众人开车到那儿时,时间已近凌晨,因着太晚馆子里一桌客人都没有,粤菜馆的老板认识他们,乐呵呵招呼后厨上菜,并把大家引到包间去。

虽然开的是粤菜馆,但老板却是地地道道的a城人,他跟杜源兄弟俩很熟,爽快送了些自家酿的酒。

酒经过了专门的调制,味道并不浓烈辛辣,入口微酸带着回甜,落进肚子里暖烘烘的,江怡没忍住喝了两小杯。她其实是不打算来的,错过宵禁照样可以进宿舍,只不过宿管会通知班导而已,无奈杜源拦着不让走,加之确实有点饿,所以就没骨气地来了。

待会儿要开车,段青许滴酒不沾。

江怡没跟她坐一处,而是和杜源一起坐在这人对面。段青许旁边是杜世林,两人关系应当不错,时不时会聊几句。

有人偶尔也会问江怡,和她聊天。

饭桌上的女生不止她们两个,所有人都大大方方的,不像在山庄上时有那么多约束,这一顿饭吃得十分热闹。

饭菜很合江怡的口味,她吃了不少。

杜源喝多了醉意上头,嘴巴就像开了闸的堤坝,话多得要命。

老板家的酒度数不低,慢慢地,江怡一张脸醉得潮红,但是意识还算清醒,就是脑子有点钝,她听着杜源天南地北地扯,偶尔还点点头表示自己在听。

“你别跟青许计较,她就那个性子,打小就这个样……”杜源笑着说,边说还边给她倒酒。

江怡感觉脑袋实在昏沉,胳膊支在桌子上,看了下对面,视线变得有些模糊,重影交叠。

“没有。”她说。

杜源笑了笑,轻声道:“你是不知道她小的时候,比现在还冷,那会儿白芷整天屁颠屁颠跟在她后面哭,她都不带理人的。”

这话听得江怡心里莫名不舒服,她半阖着眼缓了缓神,问:“她跟周白芷关系很好么?”

“还行。”杜源回道,想了想,又改口,“也算不上,白芷那丫头太黏人了,有些烦,得亏大学没考到你们学校,不然青许过不了清静日子。”

江怡背靠着凳子,抬起眼皮看向正在和杜世林谈话的段青许,内心鼓胀胀,生出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胸口涩得厉害,找不到宣泄口。

不知道杜源为什么会说这些,反正听了不好受。

那边的段青许用余光打量着两人,当触及到神情暗淡的江怡时,不自觉多关注了下。

杜源似乎还有话要说,但最后忍住了,醉酒归醉酒,不该拿到明面上说的话都憋着。

一顿饭吃到两点才算结束,幸亏明天周日不用上课。杜源帮着段青许把醉醺醺的江怡送上车,临出发时烟瘾发作,摸了两根出来,将其中一根递给段青许。

“不用。”段青许不抽烟,每回都拒绝了。

杜源就是习惯性发一根,抽烟的臭毛病,自己抽的时候老爱散给别人,他没点燃,轻声问:“跟她闹矛盾了?”

段青许没出声,看了看车里合眼休息的江怡。

“该。”杜源突然刺道,“你还能再闷点。”

段青许没搭理他,问:“秦宇去哪儿了?”

“还在里面。”杜源回道,“行了,我哥在这儿你别管这些,你先把江江带回去休息。”

段青许嗯声。

“晚上看着她点,她今晚可是喝了不少。”

她直接上车,帮醉得不轻的江怡系好安全带,往a大驶去。

下半夜的街道空旷而静谧,一路上连车都遇不到几辆,畅通无阻到距离a大一公里多远的天湖小区,驶进地下停车场,再将人拦腰抱住坐电梯上去。

江怡醉得厉害,浑身使不上劲儿,整个人都快挂到对方身上。她脸上灼烫,身上也烫,贪杯的后果就是酒意愈发浓烈,意识还在,可身体不听使唤。

抵达房子门口,段青许一手搂住她,一手拿钥匙开门。

这套房子平时鲜少住人,但每个星期都会请家政来打扫两次,以备不时会用到,里面干干净净,可以直接住下。客厅的窗帘是拉开的,银白的月华透过落地窗投进,将里面照亮,一开门,勉强能看见客厅的场景。

江怡不大安分,刚刚关门,就步伐虚浮地拉住段青许的胳膊,还没走两步,又用双手搂紧对方的肩,免得自己摔了。

段青许想把灯打开,可被拉住了。

颈间有些灼烫,是江怡在无意识地轻轻磨蹭,她可能想散散热,可越磨蹭越难受。

微醺的酒气熏染着段青许,气息跟活了似的,直往她这儿钻,怀揣野心像要吞了她。她捉住江怡的胳膊,也不打算再开灯,借着如水的月色把人送到主卧去。

在走道间,江怡忽然推开她,要自己走,还差点摔了。

她赶快把人揽住,钳制在怀里不让动。

“放开……”江怡推了推,还在闹别扭,全然不想搭理这人。

走道里没有月光投进,显得昏暗沉沉,段青许没有要放开的意思,反而把那纤细的腰肢搂紧,免得再让这醉鬼摔了。

主卧的门被打开,段青许挟着江怡到床边。她本想顺手将床头的小灯按亮,却突然没站稳,身上倏尔一重,江怡将她压在了下面。

主卧里依旧没拉窗帘,月光穿过窗户落到房间里,江怡低着头,居高临下地看着。

她确实醉了,脑袋昏沉没力气,可不至于倒下去,不知是无力还是怎么的,她慢慢伏低下身子,贴在段青许身上。

不过沉默无言,挨着是挨着,却不愿意理会这人。

段青许任由她压着,当感受到对方整个人都紧紧贴着自己,暖热愈加明显清晰,心头一动。

最终,她抬了抬手,掌着江怡的腰后。

江怡怔了怔,埋到她颈间,一会儿,置气地反手过去把这人的手拿开。她真的醉了,动了一下又继续趴着,胸口有规律地起伏着,好像睡着了。

“江怡?”段青许尝试着喊了声,以为是在睡觉。

身上的人应声抬了抬脑袋,又耷拉下去,停留在她颈间不动弹。

颈间热乎乎的,呼吸尽数喷在上面,有些痒。

她侧了侧头,放任江怡摸索着抓住她的手腕。

“生气了?”她低声问,这阵子江怡都没理过她,上课下课都躲着,每天都临近宿舍关门才回来,进了宿舍也不怎么讲话,洗漱完毕就上床睡觉。

连游戏都不打了,上线都没上过。

憋得有些不舒服,江怡退开些,脸枕在软和的被子上,有气无力地小声回道:“没有。”

语气硬邦邦的,没有丝毫起伏。

两人之间应该有很多要说的,可此时又不知从何说起,且江怡不想谈这些,段青许要开口说话的时候,她抓紧了对方的手,使力支起身子,从上往下看着,打断了谈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