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3章 曜荒大陆十八

蜀纭宗惹上大麻烦了, 宗内气氛低迷, 弟子们整日惶惶不安。

巽木的少主司青邺死于蜀纭宗,原本表面交情维持的还不错的两宗瞬间撕破了脸, 变得剑拔弩张起来。

而且当日的情况闹的太大,压都压不住,消息飞速传入各个宗门, 人人都知蜀纭宗得罪了一个上神,为防止殃及鱼池众宗都避之不及,生怕受其连累。

那日蜀纭宗主受了白上神的惊吓, 日日愁眉不展。

蔺攸草, 白麒光, 蔚自淳, 商湫……原本被视作宗门的未来着重培养的弟子全不在了,蜀纭宗因此大伤元气,甚至还得罪了一位上神。

任蜀纭宗主想破头都想不到, 韬耘的挂名徒弟‘白归诩’竟是从上界下来的上神。

再说巽木。

司青邺是为救蔺攸草而独闯大阵而‘死’,但巽木可不管当中的缘由,他们只认准司青邺是死在蜀纭宗内。

同宗中愤慨的众人不一样, 司青邺的父亲巽木宗主却仍抱有希望。

生见人死见尸,当时生死未知的青邺是被那位上神带走了, 会不会被他所救仍活着?

自我宽慰的巽木宗主不由想起几年前找上门让自己帮忙的那个玄衣男人, 举手之劳而已他应下了, 但自此再不曾见过他, 那人也是一位上神。

先后有两位上神出现在下界, 是要出什么事吗?

巽木宗主虽只是下界一位修者,不清楚上界是什么情况,但他敏锐的感觉到曜荒怕是不平静了。

蜀纭宗。

蔺攸草,白麒光,商湫……他们的离开让宗内仿佛一下子沉寂了下来,没了欢声笑语,没了追逐打闹,冷清的让钟离滢滢有种感觉世上只剩下自己了。

走在宗中,一棵树下,一角湖畔边上,似仍能看见往日一帮人打打闹闹,无忧无虑的景象。

她跟商湫斗嘴四处追逐打闹,麒光看的摇头直笑,蔺师兄在一旁肃声训斥……一切都历历在目,却又遥远的再也抓不住。

钟离滢滢上了南悦峰,来到蔚自淳曾住的小院。

蔚家跟钟离家原本是两个地位悬殊的家族,但一次阴差阳错让滢滢的母亲和蔚自淳的母亲成了朋友,有了二人的婚约。

蔚自淳生的英俊,因是庶子致使他从小便性格沉稳内敛,不同别的熊孩子。

几颗糖,几包零食,几次英雄救美让钟离滢滢钟情上蔚自淳,她仍记得当初那个五六岁的男孩趴在墙上偷偷给她扔糖哄她开心时的样子。

但人不可能一直呆在天真烂漫的幼时,人会长大,也会变。

蔚自淳自尊自强,二人相差的身份地位让他逐渐疏离自己,这一切滢滢一直都是明白的。

蔚自淳厌恶蔚家,厌恶庶子的头衔,他为修炼吃尽苦头,别人努力他便比别人更加努力十倍百倍,只为有朝一日摆脱现在加在他身上压的他喘不过气的一切。

蔚兰晴的出现成了钟离滢滢心上一根永远拔不掉的刺。

蔚兰晴温柔贤惠,像朵柔弱的鲜花一样依附着蔚自淳,满足了蔚自淳身为男人的虚荣心。

解除婚约一事并不是滢滢冲动,任何的放手都是在一次次失望下累积成了最终的绝望,她是城主府大小姐,她有的她骄傲跟自尊,她不会低头,即使很疼她也要昂头挺胸一路向前。

自从解除婚约后滢滢就一直跟蔚自淳保持距离,入了蜀纭宗后从未单独上南悦峰见过他。

屋中的摆设很陌生,但却十分符合蔚自淳的性格,东西都还在没人来收拾过,桌上的书是翻开的应是看了一半搁下的,东西如旧,但人……却不在了。

敦鸿峰。

因有灵脉的原因敦鸿峰中合欢常开不败,花团锦簇犹如一山云雾似仙境一般。

白岐淡然的漫步在花林中,换上白衣的他减了几分素日里的美艳添了些霁月清风的仙气。

“这块位置以前是河流吧?”白岐碎碎的念着。

关于以前他再努力回想也记起的不多了,时间太久了,像是过了几辈子一样。

“姤忱,曜荒的灵脉可以修复吗?”白岐问。

曜荒灵脉皆因他当年同天道一战受损,导致大陆高手飞升无望相继陨落,往后将近八千年再无修者飞升,愧疚肯定是有一点的。

但白岐不悔。

无论是以前亦或现在白岐从不认为自己有错,若再让他重来一回他依旧会这样干。

假如白岐要伤害一个人,他只会事后补偿但绝不会中止计划牺牲自己。

往自私点来讲,白麒琼跟白麒光若要去上界只有飞升,以下界目前的灵气飞升的希望太渺茫,即使是为了自家两个讨债的逆子他也得想法子去解决曜荒的灵脉问题。

“有,但需要大量的灵力。”姤忱回答。

“导致曜荒灵气锐减的原因是灵脉出现缺口,致使灵气成倍的消散,唯一解决的办法就是把缺口填上。”

“但一整界的灵脉可不是填上几个山矿,秘境的小灵脉可以修补的了的。”

白岐在一棵合欢树下站定,后背倚在树干上仰望着上空沉思不语。

姤忱望着花下的白衣男人,依稀间仿若又回到当初,那个微醺的少年也是这般倚在花树下,像是画一样叫他一眼万年。

姤忱上前,俯身贴上了男人的唇。

冰凉的触碰让白岐回神,望着近在咫尺的姤忱微挑下眉并未拒绝,姤忱是喜悦的,他明白云白正在尝试着重新接受自己。

二人相拥着倒在了地上,衣袍交叠青丝缠绕,微风吹过吹落一片合欢盖在二人身上。

一个村子内。

白麒琼爬上村口一棵百年的大树上四处张望着,小脸皱成了一团。

“甜爸人呢?”

“八成是跟野男……姤忱鬼混去了。”白麒光太了解渣白的尿性了,而且是跟野男人一起出的门,色心一上来不吃饱肯定不回来。

“甜爸跟陈叔怎么鬼混?”白麒琼不解的问。

“……”白麒光。

这种少儿不宜的黄.暴内容他究竟该怎么向二白解释呢?

白麒光也想不到姤忱跟渣白同一个屋檐下相处了十几年,俩人那点破事二白这个傻子竟一点没察觉到,一口一个叔完全是真把姤忱当亲戚了。

“你小,等长大了就明白了。”憋了半天白麒光才憋出一个大人哄小孩的通用借口。

入夜。

敦鸿峰。

衣衫不整的白岐慵懒的坐在地上靠在树根望着上空花枝空隙间的星云出神,四周很静,除了风声就只剩下虫鸣声。

姤忱伸手抹掉了他眼角的水气,白岐蓦然惊醒回了神,唇角自然的勾起一丝弧度淡漠的抹了把脸。

“夜里湿气重,露水都滴到眼睛里了。”

听着白岐的解释姤忱并未回应,只是沉默的帮他穿衣。

姤忱的动作很温柔,轮回中他早习惯了照顾某个生活残废的人的生活起居,白岐则懒洋洋的靠在他身上由着他伺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