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4章

冬天来临后,林谨言有些懒得出门,病了一次,多少有了些自律的意识。

因为他生病,乔姨这两天来得比较勤快,有时他不说也会过来看看他。

乔姨和之前的阿姨不太一样,比较公事公办,不会和雇主谈感情,做饭就做饭,打扫卫生就打扫卫生。有时她在房间里,林谨言也会恍惚觉得只有他一个人。

乔姨往往都是忙完了就走,饭点又来。林谨言坚持了两天,觉得身体恢复得差不多,就让乔姨等他通知再过来。

只是乔姨一走,他又开始过上昼夜颠倒的神仙生活,并没有太把自己的身体当回事。

涂分那次邀请他参加酒会,他没答应,过了几天,又叫他参加霖市北郊酒庄开业品酒晚会。

霖市的酒庄是他们几个一起投的,有两三年了,之前一直在折腾葡萄品种和酿造技术,最近酿出来的葡萄酒总算能拿得出手,管理层合计着,该开业了,不然还怎么赚钱。

不过林谨言并没指望靠卖酒赚钱。酒庄的环境好,在霖市郊区,除了葡萄种植基地就是花田,道路宽阔平坦,还临着海,是个很适合度假放松的去处。

在涂分的要求下,林谨言发了一条朋友圈。

“霖市北郊酒庄开业,品酒晚会,想来的报名,给你发邀请函。”

林谨言微信里乱七八糟加了一堆人,这一条一发自然不少人留言,一划拉下去,快上百条回复了。

酒庄不大,林谨言也不想请些不熟的人去,评论里挑了几个。

其中当然少不了蒋可可和她交好的两个姐妹。

蒋可可:“服装有要求吗宝贝?”

林谨言对这些不讲究:“随便,舒服就行。”

蒋可可回复他:“那我可真的随便了啊,别到时候你们一个个正经八百的,就我T恤牛仔裤,太尴尬了。”

林谨言再次回了她两个字:“随便。”

蒋可可回了一个再见的表情。

林谨言再翻到下面,顿了下。

顾旭也回了一条:“报名。”还配上中年人专用表情,微笑。

都会发表情包的人了,怎么还不知道微笑的另一层意思。

林谨言只是在他那条评论上划了划,跳了过去。

很快到了时间,林谨言简单收拾了一下就出门了,来接他的是涂分,直接去机场,坐涂家的直升飞机过去。

林谨言上了车问他:“坐得下吗?”

“柏青晚点过去,咱们仨还是坐得下的。”

前一晚没休息好,林谨言上车就有些犯困。

涂分看了看他,问道:“请顾总了吗?”

“没有,请他干嘛?”

涂分理所当然道:“你们是情侣,我们是去度假的,度假不和自己男朋友一起?你不知道我们这次都是带了伴的?”

林谨言:“……我不需要伴。”

他突然想起来,前几天顾旭还说他不忙了,就让他陪他去度假,他没有答应,那人想必也有了别的选择,还有他那乔迁宴……

林谨言刚想到这,涂分跟会读心似的,又道:“昨天我还看到有人发朋友圈,炫耀自己去了顾旭北市新居,参加了乔迁新居的party,还和那白栩,白影帝,来了个大合照,上面怎么没有你?”

林谨言沉默了两秒,呵了一声:“为什么要有我?”

有没有他有区别吗,一样热闹。

涂分目不转睛盯了他两秒,突然悟了:“你们吵架了?”

林谨言:“……”

他有些不想说话,不耐道:“你什么时候和游历一样八卦了?”

涂分笑起来:“我一直都很八卦,就是你没什么可让我八卦的而已,现在有了,可不使劲八。”

不过他也知道适可而止,毕竟林谨言火、药脾气,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炸。

到了机场后,游历已经在等着了,大冬天的又是墨镜又是刺绣皮衣,孔雀开屏似的。

他一看到林谨言就搭上了手,搂着他肩,还给他看手机:“不是我说你谨言,你怎么就看上这顾旭了,你看看这姓奚的朋友圈。”

奚钰今天上午发的动态,带了几张图,配文是:“从来没见过这么贱的人,我林少是和顾总吵架了吗,又让这小三趁虚而入了?”

第一张是白栩的动态截图,后面几张显然是从白栩那盗的图。

白栩:“喝醉了,但是很开心。”

第二张图正是顾旭,漫不经心叼着根烟,侧脸线条硬朗又性感,骨节分明的手指掌着一只红酒杯,一副慵懒惬意的模样。

第三张是白栩靠着顾旭自拍,还来了个wink,顾旭并没有看镜头,只手肘撑着膝盖,和一个看不见脸的人在说话。

林谨言瞥了一眼就移开了视线。

游历却不依不饶:“我可听说这顾旭和这白栩有一腿,还不是单纯那种金钱关系。你和顾旭到底什么时候在一起的,不能是被姓白的给三了吧?”

林谨言推开他的手,冷道:“莫柏青没和你们说吗?”

“说什么?”

“我和顾旭是假的。”

游历和涂分面面相觑,片刻后游历手机一收:“打扰了。”

涂分啧了一声:“那你那天电话里……”

“我他妈感冒了。”林谨言不爽道,“还有什么要问?”

涂分张了张嘴,却差点被他眼神杀死,只好闭嘴。

涂分想说的是,那天莫柏青去找了林谨言,回来之后,把他叫出去,喝得烂醉如泥,问起来什么也不说,只偶尔吐两句醉话。

“我比那姓顾的差在哪里?我他妈从小就带着他,往心坎里疼,我到底差在哪里?”

莫柏青肯定看到了什么,否则怎么会那么失魂落魄。所以涂分对林谨言的解释存疑。

上了飞机,三人都缄默如狗,游历是看涂分不说话,林谨言心情不好,不敢出头惹了喷火龙,否则半空上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涂分一是知道不能惹,二是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片刻后还顶着直升飞机的噪音睡了。

反倒林谨言,不知道自己是被这两人惹得有些心烦意燥还是因为别的,反而没了困意,睁着眼睛望着云层,没一会眼睛泛酸。

从北市到霖市,坐直升飞机两个多小时能到。

林谨言后来还是眯了一会,下地的时候脚有些发软,一眼看见说好了晚到的莫柏青就站在草坪上,路旁停着一辆越野,来接他们。

到了近前,四人之间的气氛说不出的诡异,没有人说话,除了飞机的轰隆声,就像默剧一样。

直到快到酒庄,莫柏青才开口:“晚餐已经准备好了,今天休息一天,明天去海边,明天晚上品酒party。”

大家都已经知道行程了,没人吭声,只有善解人意的涂分,顿了顿:“好。”

莫柏青扫了一眼后视镜:“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