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我也想你,四个字把林筝心里的想念和打不通电话的委屈全部勾了出来,还有这身恍如初见的相似打扮……

她知道自己应该激动地跑过去抱住顾南枝,亲亲她,问问她怎么会突然回来,可此刻,双脚却像定在地上一样,怎么都提不起来。

林筝的呼吸很静,目光发直,在框里打转的眼泪比以往任何一次都犟。

冷风那么烈,吹不掉一滴。

顾南枝就那样看着林筝,一步一步,很慢地走近,“为了见你,特意选的这身,不认识了?”顾南枝笑问,温热指尖触及林筝眼角时,那些难过再也藏不住,决了堤似的往下掉。

顾南枝的笑也跟着维持不住,她收回手,朝林筝倾身,和抱小孩儿一样将她抱进怀里,摸着她的头发说:“路太远了,回来花得时间有点久。”

其实何止是远,顾南枝一个人拖着行李,步行从村子里走出来用了将近四个小时。

一路磕磕绊绊,每次抬头都是白茫茫的一片,没有尽头。

冷风割着她的耳朵,可一想到走出去就能赶在过年前见到林筝,她的心就始终炙热。

林筝能感受到顾南枝的寒意,她哽咽得厉害,两手揪着顾南枝的衣服说不出话。

顾南枝其实不想把‘久别重逢’搞得这么伤感,只是,林筝一哭,她的眼睛好像也跟着湿了,“筝儿,你再哭下去,我要跟着你一起哭了。”

林筝身体一颤,生怕这是梦,醒来顾南枝就没了,她将抱紧顾南枝,哑着嗓子说:“你不许哭。”

顾南枝忍不住笑,几个月不见,小姑娘怎么连生气都凶不起来了?

这样,她更喜欢了。

“今晚能不能不回去?”顾南枝低声问她,声音还是那么静,落入林筝耳中却像烈火,将她沉睡的欲望瞬间点燃。

林筝等不及,从顾南枝怀里退开一点,而后偏过头,准确无误地找到她的唇,强势顶入,狠狠研磨。

顾南枝唇不如以往润泽,今天格外得凉,唇瓣上的干皮像刀,刮得林筝心尖生疼。

她不敢用力,却还是在短暂地吮吻里尝到了淡淡血腥味儿。

林筝不敢再动,隔着极近的距离与顾南枝对视。

一帧一帧,像是要把她刻进心里。

周围有人经过,掩饰不住地惊讶。

林筝置若罔闻,执拗地盯着顾南枝,盯到她心虚,不得已按着她的下巴迫使她松了口。

“换季嘴唇发干是正常的。”顾南枝没有底气地解释。

林筝不吭声,直直目光紧锁着她唇间还在流血的裂痕。

很深,周围残留着反复裂开、愈合后结的痂。

“别看了,抹几天唇膏就好了。”顾南枝试图用手掌盖住林筝的眼睛。

林筝察觉到她的动作,受惊似的后退躲开。

一个下意识的动作把两人都搞蒙了。

顾南枝愣愣地抬着手,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林筝眼神慌乱地看着她,很久没有反应。她被恐惧紧紧包裹,浑身都在发抖。

顾南枝知道林筝在害怕什么。

短短几个月的时间,她就把自己搞成了这样,以后的日子那么长,留在她身上的生活痕迹会越来越多,每一样都是岁月的证明,也是时间的无情。

林筝怕得不是她老,是怕她吃苦。

“筝儿,你……”顾南枝想说,“你要是不愿意,我就不在那里久留了。”人活一辈子多少得有取舍,她舍不得林筝为她担心,自然要舍得那个让她担心的源头。

可不等顾南枝真的说出来,林筝突然抱住她,心疼地问:“现在这样的生活,你觉得满足感多一点,还是辛苦多一点?”她没有问‘开心’,谁都知道这样难熬的异地日子不会开心,所以她不问,只问顾南枝是不是觉得满足。

顾南枝迟疑地开口,“满足感。”

几乎是同一时间,林筝笑了出来,“好,那你就继续留在那里。以后,我不能去的时候会每天打电话给你,提醒你对自己好点,能申请去那边做实验了,我就亲自盯着你。枝枝……”

林筝的声音忽然低下来,黯淡无光的眼睛看着湿漉漉的地面,“我嘴上说着养你,实际一点也没有照顾好你。”

一句歉疚的自责让顾南枝平静的呼吸无法继续,她以为林筝只是在害怕她吃苦,原来,她还在责怪自己没有照顾好她。

顾南枝仰起头,模糊的双眼看不清从漆黑夜空慢慢飘下的白雪。

她再没什么可说的,好的,坏的,所有话都让这个小孩儿说完了。

此刻,她只有一个念头——要她,发了疯地想要她。

“筝儿,打电话回去,说你今晚不会回家。”顾南枝不再用商量的口吻,今晚,她只接受林筝和自己在一起这一个结果。

林筝不扭捏,直接打给了时七,让时七代为转达。

三两句说完,林筝拉着顾南枝头也不回地离开。

回家的车程不过二十分钟,对两人来说度日如年。

门被关上的瞬间,欲望倾巢而出。

“帮我脱衣服。”顾南枝暗哑的嗓音在黑暗里极尽诱惑。

林筝一刻不停地吻着她,滚烫的舌在她口中肆意搅弄。

她剥掉顾南枝的外套,隔着毛衣去亲她。

隔靴搔痒的亲法,一点也不尽兴。

顾南枝的忍耐被挑到极致,她管不得许多,直接抱起林筝,将她带回卧室。

“啪!”台灯被打开,突如其来的光亮迫使林筝闭上了双眼,她皱着眉,难耐的表情撕扯着顾南枝身体里蜂拥而至的欲望。

她掀开林筝的衣服,单手伸到背后,解开她胸前那层碍事的束缚。

吻从眉间一路往下。

暖色光烘烤着空气,如同烈火,一寸寸灼烧着林筝的身体。

她的感官被陌生又熟悉的感觉充斥,干涸嗓子里似有千言万语,出口不过一句浅吟抵唱般的,“枝枝……”

顾南枝深爱着这些属她独享的撩人声音,她咬着林筝的耳垂,借着夜的暧昧哄她,“筝儿,想叫就叫得大声些。”

这一年。

辞旧的不是钟声,迎新的也非炮竹,是一室炙热和满腔热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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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日一早,林筝想死的心都有了,腰酸得压根坐不起来。

反观顾南枝,优哉游哉地坐在飘窗上看书、喝茶,满身惬意。

林筝郁闷,“同样都是折腾到大半夜,为什么你看起来这么轻松?腰不酸吗?”

顾南枝抿了口茶,润着昨晚被过度‘消费’的嗓子,“腰不酸,下面有点疼。”

“……”林筝悄悄拉起被子捂住了脸,她下手果然还是太重了,但是……后半程的顾南枝太热情,她把持不住。

顾南枝把林筝害羞的模样看在眼里,已经得到满足的身体再次生出异样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