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第2/4页)

今天却不是来聊法利亚神父的多彩生活。

“我的朋友修·博诺,你见过的那位年轻的古生物学家,他遇到了一桩急事想找人帮忙调查。”

唐泰斯简单说了情况。博诺有一位法国来的画家朋友,朱尔前几天失踪了。

失踪一词,不够精准。

“朱尔在失踪前收到了恐吓信。”

唐泰斯说起恐吓信,上面仅以打字机留下一句话,「发誓你不会去丰收橡树庄园,不然巫毒娃娃就会带走你的灵魂。」

恐吓信上的丰收像树庄园,位于美国南部的路易斯安那州,具体在新奥尔良市附近。

它荒废了几十年。

早年,其主人与州政府做生意,以此庄园做抵押。后来种植生意失败,一家人先后去世。

紧接着,美国又遭遇了南北战争,随后数年里南边的奴隶制废除,周边的种植园都遭受了巨大冲击。

多种变故之下,今年州政府才将此块无主的庄园土地收回,要将其再拍卖出售搞些财政收入。

唐泰斯说,“像树庄园几十年无人打理,树木、杂草、废宅等等,仿佛成了猛鬼乐园。加之,它在新奥尔良,你知道那意味着什么吧?”

凯尔西点头。

新奥尔良是美国非常独特的一座城市。去到新奥尔良,仿佛是回到法国。

新奥尔良在十八世纪时由法国人建城,后来很长一段时间内被法国统治,期间也有过西班牙辖制,但又被拿破仑强势夺回。

很快,拿破仑面对反法同盟威胁,不得不将远在北美的这块地卖给了美国。

随后,美国的南方庄园主们从非洲购来大量黑奴在此开垦种植,再后来又是美国经历南北战争废除奴隶制。

以上的历史风云,让新奥尔良成了灵异事件大本营。

几经战争的战争亡灵,欧洲非洲的宗教思想碰撞下的巫术流变。

又因南临墨西哥湾,再向外就是加勒比海的地理位置,更带来有关海盗与宝藏的各种诅咒传说。

如此情况下,恐吓信上提到的「丰收像树庄园」如被公认为闹鬼凶地,它一定吞噬过不少生命。

而被威胁的法国画家朱尔,如果执意前往庄园,写信人所谓的以巫毒娃娃带走其灵魂,那就和让他死没区别。

凯尔西知道大概,起源西非的伏毒教传入美洲后,在不同国家或地区有衍生出不同教派。

巫毒娃娃是伏毒教的施法媒介,而伏毒教在新奥尔良盛传,不少人相信其奇异的力量。

“朱尔想要画一幅旷世巨作,执意去新奥尔良找灵感,没有理睬威胁信。”

唐泰斯说起昨夜收到的电报,“结果就是朱尔五天前失踪了。在朱尔失踪后第二天,博诺也收到恐吓信。”

第二封信,也是用打字机打的话,「朱尔已被带入黑暗中。警告!别来寻找,否则你也会被卷入其中。」

“博诺肯定不相信恐吓信内容。一收到信,他立即动身去了新奥尔良。但直至昨夜是过了五天,他都没找到朱尔。就给我发来了电报,希望能找你帮忙。”

唐泰斯手边没有恐吓信原件。朱尔曾经将此事做笑话讲给博诺听,博诺见过两封恐吓信,而他的手上有后一封。

目前案情只有一个大概,必须前往南边的新奥尔良才知具体情况。

唐泰斯不知凯尔西最近有无安排,“班纳特先生,有关这个失踪案委托,你意下如何?”

凯尔西想了想,新奥尔良与佛罗里达半岛都在美国南边,两者距离还算近。

佛罗里达半岛,正是幸运者号的终点站。

“我可以去新奥尔良走一趟,但另一件事得请你帮忙周旋。”

凯尔西终是选择做些准备,就当是她庸人自扰怀疑「幸运者号」名不副实。

唐泰斯直接问,“但说无妨。我能帮上什么忙?”

“请看新闻。”

凯尔西翻开报纸,指向有关「幸运者号」的报道,“您听说过这个消息吗?”

唐泰斯点头,“我知道它,一艘豪华游轮安置了今年初夏弄出来的无线电报设备,开始了初秋的跨洋航行。提它做什么?”

凯尔西微笑,在思考要怎么说比较好。

“等一等!”

唐泰斯见到这一款微笑,忽而有不好的感觉。

唐泰斯灵光一闪,自认看穿了凯尔西的想法,那是连称呼都变了。

“幸运小子,你该不是让我去打劫「幸运者号」吧?不不不,山姆,你不能因为这艘游轮与你的绰号相似就看它不顺眼。”

凯尔西:我!怎么就要打劫游轮了!

“请别一副无辜的惊讶状。山姆,你干过‘打劫’监狱的事情,难道你忘了?”

唐泰斯想起三四年前,那一场女装逃亡随着宝藏变现结束。来到美国后,欧洲大陆上发生的一场场离奇荒诞就似谢幕。

在纽约,唐泰斯一直认为凯尔西很靠谱,但今天突然联想旧事,他必须持保留意见。

“山姆,算了吧,别搞「幸运者号」了。今天是9月12日,哪怕不包括今天,船已经开了两天,你还想把它怎么样。”

凯尔西深呼吸,来到美国后放飞的不只是法利亚神父,唐泰斯的思路也越来越跳脱了。

“首先,我是‘被迫打劫’伊夫堡监狱,至今没撤销的通缉令是欲加之罪。现在,我也没想要打劫游轮,只是希望你能找一个理由,准备好随时对其进行救援。”

找一个理由,随时准备救援?

救援一艘两千多人的豪华游轮,哪怕了解它的航线情况,哪怕它上面号称有能实时通信的无线电报机,但这件事绝不是上嘴唇往下嘴唇一碰就能做的。

唐泰斯默然,这一个要求与打劫幸运者号相比,其难度是不相上下。

“为什么?”

唐泰斯不能冒然行事,“先给我一个理由,你为什么觉得它会沉?是质量不过关,还是有谁要搞破坏?班纳特先生,您一直说做事要看证据,现在有证据吗?”

没有证据,只有直觉。

凯尔西知道不能只凭直觉行事,但前世的超级豪华泰坦尼克号撞上冰山前,也没人认为它会沉。

“我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凯尔西还是照实说了,“「幸运者号」的立意不好,说是永不沉没,这种自大的说辞最容易惹怒死神。”

唐泰斯眼角一抽,这根本不是理由,而是妄测。

“您觉得只凭一个不祥预感,我们就要准备去求援?您到纽约的大学后,是不是辅修过预言学了?”

凯尔西不能说真实的原因,永不沉没的幸运者号仿佛是泰坦尼克号在这个世界的投影。

哪怕没有证据只是直觉,即便是万分之一的可能,她也不愿意歇洛克遭遇无妄之灾。如今即是能力所及,就必须做点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