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虽然古德曼把知道的都交代了, 但有关「魔镜」交易仍有一些不明之处。

歇洛克简单称述了目前所知,询问华生有关莫兰的情况。

“听爱德华兹说,昨夜围剿时你带队单独行动。你那边具体遭遇了什么?隔壁那家伙怎么被弄得那么惨。”

隔壁病房被警员内外把守, 他们看管的凶犯莫兰做完取子弹手术至今未醒。

“哦!这就是一段惊心动魄的追捕经历了。”

华生喝了一口咖啡,详细描述了昨夜的情况。“根据鬼火的出没所示, 乔治探长包围了树林一角。莫兰, 那个家伙是最早退场的,他和助手两人提着四个大箱子就悄悄要离开。你们猜箱子里是什么?”

凯尔西配合地猜了, “是钱, 应该不是美元, 而是金条。”

“回答正确。”

华生表示两方狭路相逢,几乎是同一时间发现对方,五对二, 但己方却没有占到优势。“莫兰先开了枪,一击就中了一位探员的胳膊。”

当时双方距离稍远。

莫兰的视线也无法穿透树丛,但他的运气不错, 是一枪就打伤了一个警察。

并不恋战。

莫兰带着助手从另一个方向夺路而逃。

一逃一追中,有一个人帮忙指明了追捕方向。

狼人尤尔出现了。

狼是不会爬树, 但长着一层厚厚毛发仿佛狼人的尤尔, 他如同猿猴能在树上迅速窜行,更对树林非常熟悉。

在尤尔的帮助下, 不多时,华生就追赶上了莫兰。

正面交火,一触即发。

芝加哥的警察虽有配枪,但在这个时代并未正规训练, 完全比不上莫兰那种身经百战的战场精英。

很快,警探们全部受伤, 好在莫兰的助手也是慎重数枪无法再逃。

接下来,就是华生与莫兰之间的对决。

“可惜,它不适合被写到小说里,章节名我都想好了《两代神枪手之间的厮杀》。请别说我自夸,这种标题更吸引眼球。”

华生说得轻松,但昨夜当面对枪林弹雨时,是一步错就要见死神的危险。

技高一筹也好,运气使然也好。

昨夜,华生先击中了莫兰的右肩,这直接让莫兰丧失了继续使用右手开枪的能力。

抓活的。

华生一直记得这点,但意外难免发生。

“莫兰中弹后,惯性地朝后退了一步。地上正好有块石头让他滑了一跤,他没站稳,朝后仰倒摔了下去。”

华生如同解析慢动作一般,演示了当时莫兰的动作,“人的运气真的很难说。那一摔,让莫兰直接昏迷了。”

华生当场就给莫兰做了初步检查。

他发现莫兰在朝后倒地时,不仅是后脑勺受伤,更是被地上尖利碎石磕伤了脊椎位置。

“医院对此也不乐观,莫兰伤的位置太巧了,极有可能引起高位截瘫。具体伤情还需等他清醒才能判断,但他能不能醒也是一个问题。”

华生并不同情莫兰,这人不仅组织策划犯罪恶贯满盈,即便对他的同伙自己人也不手软。在此次枪战中,他的助手是被莫兰拉住挡了一发子弹。

听到这个消息,两位侦探也是无言。

其实,莫兰清醒后有很大概率什么都不会交代,这人可不是怂货古德曼。

“好吧,那我们就先看一看莫兰及其助手的随身物品。”

歇洛克说着就见华生从病床枕头下取出一本笔记本。

“那些金条赃款,我全都交给警方了。这是莫兰随身带的,还有从莫兰与他的助手身上搜出的用品都在。”

华生从床头柜取出一个布包,“钢笔、小刀、火车票、汇票本等等,它们都在里面了。我一件件清点过,还记录了清单。”

莫兰与助手离开树林时,除了提着四箱金条,没有其他的行李物品。

从这两人的习惯来看,不会在旅店里留下能指明行踪的证物,而随身携带的必备物最有勘察价值。

“华生先生,您真是一位了不起的神枪手,更是一位了不起的侦探助手。请相信,没有谁比您更棒了,能医能武,几乎是全能助手。有你在,让探案变得轻松许多。”

凯尔西检查着这些物品,对华生不吝赞美,说得都是肺腑之言。末了,她抽空给了歇洛克一个微笑。

歇洛克微微颔首,接受了这个微笑。

这是凯尔西在夸奖他,夸奖他在与华生共事三年中,培养出如此出色的助手。

华生克制着被夸后的愉悦。

他就是那么淡定,才不会因为一时被夸就忘了被魔鬼打击时的郁闷。

尽管莫兰在笔记本所写都是计划纲要而非详细如日记,但零零总总的要点已暴露了不少线索。

比如他在美国有那几个重要联络人,比如他常去兑换钱款的银行,比如一些武器的订单,比如一些火车票表示他去过以及将要出发的城市。

「年末,送别摩西。」

凯尔西扫到了这一条,莫兰写的摩西,是不是她认识又怀疑的摩西教授?

“今天是十一月十四日。”

歇洛克知道凯尔西一直怀疑摩西要金蝉脱壳,借着假死遁逃离开美国,“莫兰所谓的送别,会不会将M教授送离美国?”

“纽约的那位摩西已经病入膏肓,如果那是替身,而健康的M教授已经脱身躲到暗处。”

凯尔西敲了敲笔记本,“不能让M教授抢得先机毁去线索,我们得封锁莫兰重伤的消息。至少不能让外界知道莫兰很可能昏迷数日,或极有可能瘫痪。”

必须封锁消息,为调查莫兰笔记本的记录争取时间。

哪怕只能隐瞒一时,但多争取的每一秒都是在为逐步摧毁犯罪集团努力。

歇洛克转念想到一个‘好’办法,“不如干脆点,直接劫狱怎么样?莫兰被抓的事瞒不住,他被送医院也瞒不住,但劫走他藏起来治疗,很符合那伙人的行事风格。 ”

华生连连点头,“福尔摩斯先生,您的这招够彻底,就让那些凶犯们自行去猜吧!需要我再添加些犯罪集团内部势力互斗的剧情吗? ”

“这倒不必了。”歇洛克直接拒绝,没有必要画蛇添足增加爱恨情仇的戏码。“我们只要确保这场劫狱和真的一样。至于别的,那伙人会自行猜疑补齐。”

歇洛克看向凯尔西,“班纳特先生,您意下如何?”

凯尔西表示认同,“这确实是一个奇招,能拖延不少时间。”

“您赞同就好,这方面您是专业的。”

歇洛克谦虚地说着,“您有什么好建议就尽管吩咐,我一定全力配合。”

凯尔西:这方面是哪方面?她怎么就是专业的了?

歇洛克回以微笑,福尔摩斯从不信口开河,凡事都讲证据。

四年前的法国伊夫堡监狱大劫案仍未告破,时至今日在逃三人仍高悬在通缉榜上,这就是一份最好的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