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 南下 这也好意思拿来送礼(第2/2页)

“哟。”木痴老人吃惊,“你还能看出这把琴是风芜?”

段瑶道:“先前在行走江湖的时候,也曾为了查案子去过琴馆,见过不少名琴。”

“你去的那家琴馆,叫飞柳亭吧?”木痴老人道,“如今这天下能见到风芜的,可就只剩那一处地方了。”

“嗯。”段瑶点头,“也是前辈制的吗?”

“不是我,那里的琴,都是古琴。”木痴老人将风芜放在一旁,“今日不教你做琴,教你做别的。”

“机关?”段瑶问。

木痴老人道:“你想学机关?”

“随口说说而已,我什么都能学。”段瑶道,“在这宫里横竖无事可做,桌椅板凳都成。”

木痴老人笑道:“那今日就做个板凳吧,一步一步慢慢来。”

段瑶很爽快地答应,挽起袖子去隔壁抱了木材过来。

木痴老人教他如何分辨木料,不知不觉的,一晃便过去了一整天。

段瑶抱着板凳往回走,心说明日再做一个,刷上红漆,给哥哥和嫂子大婚用。

“学了整整一天?”段白月在听说此事后,笑道,“平时看瑶儿毛毛躁躁的,还当坐不住,却没想到既能下棋也能做手工匠人。”

“或者瑶儿会因此再多一个师父,也说不定。”楚渊道,“木痴前辈先前一直在说,收徒这种事要看缘分,强求不得。瑶儿脑子机灵又嘴甜,理应很讨长辈喜欢。”

“都说了,这小鬼命好。”段白月道,“只是木痴前辈年事已高,此番当真要随军一道出海?”

“我也说了不用,前辈却执意要跟。”楚渊道,“说鬼木匣的图纸是当初他亲手所制,若不亲手毁了,将来就算进了棺材也良心难安。”

“不然让瑶儿再劝劝?”段白月问。

“劝倒是能一直劝,只怕前辈怕是未必肯听。”楚渊道,“不过有小瑾在,小病小灾应当不用担心。”过了阵子,又拍拍他,“反而是你,要多小心,听到没?”毕竟是贤良淑德的“这位神医”,漫天撒药的时候根本就不吓人。

西南王揉揉太阳穴,考虑要用什么来收买沈盟主。

两日之后,段白月率部离开王城,一路快马加鞭赶回西南。

段瑶则是留在了宫中,跟着木痴老人做桌椅板凳,顺便等着同嫂子一起南下。

又过了一个月,楚渊御驾亲征,出兵直指南洋。

大军统帅名叫薛怀岳,是与沈千帆齐名的大楚虎将,二十出头便已战功赫赫,尤擅水面作战,一年前刚被楚渊下旨从北海召回王城。

“这回还真不是沈将军啊。”朝中有人犯嘀咕。

“咱大楚就一个沈将军,打西北东北东海都是他,还不能歇一回了。”旁边的人道,“薛将军虽说出身不算好,可行军打仗谁比这些,他可是和沈将军一样,从没败过。”

陶仁德与刘大炯照旧去吃火烧,正阳街上送别大军的百姓刚刚散去,路面还有些狼藉。

“吃顿好的?”刘大炯问。

“皇上才刚走,你这就光惦记着吃好的?”陶仁德道。

“此战大楚必胜,就当是提前庆贺。”刘大炯数了数铜板,递给火烧摊子的老板,叮嘱要加三倍的肉,方才坐在板凳上道,“皇上御驾亲征,薛将军战无不胜,西南王与赵大当家的功夫都是出神入化,沈盟主更是天下第一——”

陶仁德纠正:“现如今的天下第一是追影宫主。”这就是看过小话本的好处。

“你说谁就谁吧,再加上九殿下,还有西南府的小王爷,这仗能输才是见了鬼。”刘大炯喝了口绿豆汤,“更别提还有温大人,他的嘴皮子有多利索,你又不是没见识过。”只怕到时候两军对垒不用打仗,丢他出去声情并茂朗诵一番,便能将叛军煽动到倒戈相向。

“阿嚏!”温柳年在马车里打喷嚏。

楚渊递给他一盏茶:“风寒当真好了?”

“回皇上,微臣已经没事了。”温柳年擦鼻涕——他是个书呆子,很文弱,就算吃得多,身体底子到底也比不上习武之人。所以刚一出王城就生了病,过了足足半个月才勉强恢复了精神。

段瑶嘴里叼着一个野果子,单手攀上道边大树,将掉出窝的雏鸟小心翼翼放了回去。

叶瑾站在下头,指挥他用树枝将破损的鸟巢补好,又倒了几条半死不活的虫进去,给母鸟做食料。

木痴老人坐在马车顶上晒太阳,看他二人小娃娃一样站在树下,眼巴巴等母鸟回来,自己也乐呵呵笑出来。

数万大军行进,速度自然快不起来。时间一晃就到了年关,方才抵达斩水城。

“往西走便是蜀地了。”这夜,沈千枫道,“只可惜没时间,否则还能去看看少宇与凌儿。”

叶瑾守着火堆,用干柴在地上画出一只胖乎乎的小凤凰。

“啾!”头上似乎有声响。

叶瑾狐疑地皱眉,然后猛然抬头。

一团黄黄的毛球从天而降,翅膀笔直。

……

砰!

看着落在自己手心的小东西,叶瑾有些头晕目眩。

“秦宫主来了?”温柳年大喜过望。

树林中隐隐传来马蹄声,而后便见一伙黑衣人斜着杀出,颇有几分土匪气场。

“参见皇上!”

声音吼得特别整齐,一看就知道排练了许多次,很有诚意。

“怎么只有你们,少宇呢?”叶瑾站起来。

毛球蹲在他肩头,小黑豆眼熠熠生辉。

“回谷主,我家宫主与公子有事,去了淅川府。”暗卫道,“临走前让我们留在此处,送皇上一份大礼。”

“大礼?”楚渊失笑,“是什么?”

暗卫从树林中拖出来一个人,抽掉了头上的麻袋。

叶瑾凑近仔细看了一下,莫名其妙问:“这谁啊?”

认都认不得,也好意思拿来送,寒不寒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