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第2/3页)

“不要闹了,明天您还要上朝。”

将人揽紧,皇帝亲吻了下她的掌心,借着渗进月纱帐中的昏暗烛光看她未退去羞红的容颜。

原紧闭着眼的李安好被他看得有些燥,鼻息打在手背上很烫,慢慢松开了他的口,睁看眼睛,其中有恼。

“怎么了?”话音才落,皇帝眼前一花,身上一沉,脸就被掰正了,柔柔的唇堵上他的。

体内未熄的火,立时抬头。原来他的皇后恼极了会这般,他甚喜。

醒来已是辰时,皇上是肯定不在了。李安好将薄被蒙上头,都不敢去想昨夜的癫狂,她怎么能做出那种事?翻身朝里,透过缝隙瞧见被扔在床里的那件皱巴巴的交颈鸳鸯肚兜,脸火燎燎的。

“娘娘?”九娘轻手轻脚地进了寝殿。

李安好想装睡,但现确实已经很晚了,转过身:“本宫醒了,”拥被坐起,身下还有些不适,“今儿皇上什么时候离开的?”

“和往常一般,”九娘开箱拿了昨儿备好的衣饰,凤主新婚还有些害臊,不喜脸生的宫女近身,“奴婢服侍您更衣。”

和往常一般,那就是卯时正,李安好蹙眉,他怎么就不觉累?穿好衣裙坐到妆奁前,看镜中的自己面上还泛着红晕。昨夜的那些就不禁浮现在脑中,眼神变得飘忽,不想直视镜面。

九娘哪会瞧不出主子的羞意,心里乐只面上没什流露:“娘娘,今儿是十五,恪王妃进宫请安的日子。”

提到正事,李安好羞意立散:“让人盯着些瑶光宫徐嫔。”昨夜入睡前,皇上嘀咕了一句,说徐嫔日后都不会再去红莲湖吹笛了。想来定是她知晓了什么,如此还是防着些。

“是”

辰时正,恪王妃徐氏雅雯自慈宁宫出来,正欲往坤宁宫请安,不想才走半刻,懿贵太妃的鸾车到了。徐雅雯惊喜,快步上前行礼:“儿臣请母妃安。”

“无需多礼,”坐在鸾车上的懿贵太妃温婉笑看着她尚未隆起的腹:“你可是要去坤宁宫?”

徐雅雯屈膝回道:“是呢,儿臣正要去坤宁宫给皇后娘娘请安。”

“巧了,”懿贵太妃目光上移:“皇后昨日中了暑气,哀家也正要去看看,”朝着儿媳招了招手,“你有孕在身,不宜多动,这天又热得很,还是坐到哀家边上来。”

若是往常,徐雅雯顾着宫规定是要婉言拒绝,但今儿……右手覆上小腹泪渗出,屈膝行礼腔中带着压抑的哽咽:“儿臣谢母妃疼惜。”

“上来吧,”懿贵太妃见徐氏这般,也头疼得很,在心里又把嘉灵骂了一顿。若不是她,皇帝怎么能赶着趟趁三儿家的不便宜塞人进恪王府?

都是见惯宫里的腌臜的,那些歌姬舞伶有一个是简单的吗?

坐上鸾车,徐雅雯抽了帕子摁了摁眼角,揣着明白装糊涂地问道:“母妃,皇后娘娘怎么会中了暑气?”

“还能是什么?”懿贵太妃是一点都瞧不上皇后那张狂样儿,冷着一张脸道:“仗着中宫的身份,独霸着皇上,闹得后宫里妃嫔都不安生,见天地往太后的慈宁宫和哀家的慈安宫跑。太后劝了两句,她就要死要活。”

徐雅雯颔首认真聆听完,敛下眼睫笑着打趣道:“大概是皇上急着要嫡皇子吧。”

嫡皇子?也得她有那命才行。懿贵太妃眨了下眼睛,不作回应。

坤宁宫里,李安好用了一盅血燕,又吃了一些早点,在殿里走了几圈就坐到榻上开始看账本。还没看完两页,小雀儿便跑进来禀道,“主子,懿贵太妃带着恪王妃朝坤宁宫来了。”

同样是亲生的儿子,怎么就能偏颇至此?李安好勾唇冷嗤,昨儿她中了暑气,慈安宫连派个宫人过来问问都没。今儿恪王妃进宫请安,那位就忙不迭地送鸾车过去了。

她还真该谢谢恪王妃,不然懿贵太妃可不会贵步临贱地。

合上账本,李安好也不气,皇帝都不在意慈安宫,她自当从夫。

听花裳说懿贵太妃和长姐一同去了坤宁宫,徐雅琪不自禁地抱紧怀中的檀木盒,这是她送给未来外甥的礼。

“我……我们去坤宁宫。”

“贵主,您真的要去吗?”花裳有些不认同,目光自檀木盒上扫过,复又看向姑娘:“万一皇后提一嘴,要看您送出的礼呢?”她是皇后,即使懿贵太妃在场,也阻挠不得。

徐雅琪心里又虚又慌,花裳这一说,她就生了怯意:“那……那怎么办?”总不能叫她干看着娘家遭殃不作为。皇帝明显不喜她,她无宠拿什么去跟皇上求情?两手一松,檀木盒掉在地上,一块胖鲤鱼墨玉佩滚出。

看着那块墨玉佩,花裳愣了许久才开口:“贵贵主,您女红不错,可以做小肚兜,”只是这样一来,就得等到恪王妃下次进宫才能将消息送出去。

徐雅琪似恍然蓦露了笑:“对,肚兜有夹层,”转身进屋,一把逮住花依就往寝房拉,“开箱拿布匹,我要做肚兜,长姐那么聪明一定能发现。”

干正殿里死寂一片,今日早朝,皇帝颁布秋季扩充西北军一事。武官因都通过气,自是大力盛赞了一番圣上英明。

扩军意味着朝廷重武,这于他们是好事。相比而言,文官就不是很高兴了,尤其是户部,扩军便要增加大笔军.费,兵部尚书琮秧又是皇上的人,极难缠。现镇国公和奉安国公也盯着,户部要是敢少一个子的军费,他们都能拆了户部。

这还没在哪呢。

谈完扩军,皇帝紧跟着撂下一话。帝后大婚,普天同庆,他要大赦天下,免四方田赋两年。

当时贤亲王听完这话,脸都黑了,也得亏拿在手里的玉笏是玉做的,不然都能被捏碎。但就此事,他不敢摇头。免田赋是仁政,他若是敢吐一个‘不’字。传出去都要受万民唾弃。

皇上心情好啊,范德江也跟着乐呵。可惜这舒坦日子回到干正殿就没了,跪在地上的范德江在心里将毓秀宫那位骂了个狗血淋头,她算个什么排面上的东西?

皇上给封了德妃,她就真当自己是个主子了。要离宫,你上书给皇后啊,把那痴痴缠缠的情词送来皇上这算什么,诉衷情还是威胁?

还妾心绵绵,君不见,独赏皎月饮相思。我呸,她忘了在进宫前有意给恪王做侧妃的事,皇帝不会忘。一个巴望恪王侧妃位置的女人,被先帝爷指给才封了王的皇七子做侧妃,她还老不愿意。

现在诉相思,她是赏月时马尿喝多了吧?

“范德江,”皇帝将那嫣红的折子连带着一页情词推至一旁:“把这送去坤宁宫,让皇后盖上凤印,后回干正殿取圣旨,你亲自送叶氏至乌月庵修行。”

就知道会这般,范德江丝毫不意外,皇上是能忍,但这不代表什么都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