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第2/3页)

听听这话,若她嫁入公主府,她们定能相处融洽,叫全京城的大妇、小媳妇都羡慕。

“皇后娘娘客道了。”

进了后殿,茶已摆上。李安好来到主位坐下,后请柔嘉公主就座:“本宫听皇上说长姐喜猴魁,正好宫里有,长姐品品。”

柔嘉公主端起茶盏拿近轻嗅:“不用品,闻着味就知是今年新贡的,多谢皇后娘娘。”

“长姐喜欢就好,”李安好给宝樱使了个眼色,宝樱屈膝福礼后退下,“本宫这还有不少,分你一半。入得你口也算是不亏了这猴魁的盛名,好过本宫牛嚼牡丹。”

“娘娘谦虚了。”

真会来事,可见生就是当宗妇的命,柔嘉公主酸气都冲到嗓子眼了。都怪程昱那全身上下没块硬骨头的怂包,要不是他胆怯拉着她,她还能与皇上再争一争。

李安好不知柔嘉公主所想,只以为自己这般安然表现,已叫其会了意,晓皇上无事。

两人叙话,柔嘉公主是一句不提皇帝,也不问宫中事,说着宫外的趣闻,笑笑即过。午膳就在坤宁宫用,下午未时正出坤宁宫,准备回去。赶巧了,在浅窑宫道遇着出来溜达的皇上。

看着那位还没他肩高的长姐,皇帝勾唇:“这就回去了?”

柔嘉公主盯着皇帝那张蜡黄的脸瞧了好一会,终确定最近内务府在糊弄她,皇上抹在脸上的颜粉比送到她府里的要细腻很多。

走近几步,再仔细看看,瘦是瘦了点,但绝对没有琰老叔祖形容的那么吓人。

皇帝双手背在后,由着她打量。

知道人没事,柔嘉公主才压下的酸气又冒上来了:“臣就是来问问这个季度的账能不能晚一个月上交?”

“拖一个月也是要交,”皇帝听出音了,柔嘉长姐是在试探他。

“嗯,行吧,”柔嘉公主已经了然了,皇帝谋算的事很快就要迎来结局,且他胸有成竹,不会将江山便宜旁人,“那臣就回去支使驸马盘账了。”

“回吧。”

今儿是懿贵太妃头七,皇帝并未去坤宁宫用膳。日落西山时,红霞漫天,印染了整片皇宫。酉时,恪王拎着一只檀木石盒进了宫,走在长长的宫道上,他忐忑不安了几天的心竟然慢慢地平静了下来。

听小雀儿来报,说恪王进宫了。李安好则吩咐宝鹊将准备好的膳食装盒,带上九娘、小雀儿和一长相清秀的宫女,提着食盒去往重华宫。

在途经洞山水涧观景楼时,不慎踩着一颗石子,本能下望,不经意间余光扫过湖面,见着观景楼的倒影。

李安好蹙起一双长眉,观景楼上有人,没回首去望继续向前,低语吩咐小雀儿:“等会你去查查,谁在这的观景楼上。”

小雀儿颔首:“是,”洞天山水观景楼可见方圆五里地。近日宫里因着皇上,气氛低沉,会在这时上观景楼的能是什么好人?

重华宫外,范德江守着,见着皇后,丧脸瘪嘴摇了摇首:“娘娘,皇上吩咐了想一个人静静。”

李安好叹声点首,尽是无奈,示意九娘和宫女将食盒交给范德江:“这是本宫小厨房里准备的一些母妃爱吃的菜,烦请公公送进去。”

“奴才试试。”

盯着重华宫的宫门看了足有五息,李安好眼眶里填满了泪:“本宫回去了,还请范公公多看着点皇上。”

“是”

皇后离开不到一刻,恪王至。

才把饭菜送进去的范德江跟恪王寒暄了两句,再次回身进重华宫。今儿这日子,旁人也就算了,恪王来,那必是要上禀一声。其毕竟同皇上一般,是已逝懿贵太妃亲生。

“皇上,恪王请见。”

等在外的恪王心有瞬息的停跳,垂在身侧的右手慢慢收拢,在闻那熟悉的声音,又立时松开。

“让他进来吧。”

很快范德江小跑着出了重华宫,拱手道:“恪王爷,皇上让您进去说话。”

“嗯,”恪王吸气,提着食盒的左手更加紧握,在范德江的注视下抬腿跨入宫门,一眼可见庭中人。木槿树下,皇帝正在擦拭古筝,一丈外的长几上已摆满膳食,有两道菜,他的食盒中也有。

脚步声渐近,皇帝也未抬首去看,专心擦着古筝:“自己寻地方坐。”

“谢皇上,”既然已有酒菜,恪王也就没动带来的食盒,将它放下,坐到长几西头。

擦完了古筝,皇帝起身,恪王不敢坐,跟着起身。来到长几东向落座,皇帝摆手示意对面人坐:“算起来,朕与你也有好些年没单独喝过酒了。”

是有不少年了,自皇帝登基,他们就不同过去了,恪王垂首苦笑。

皇帝轻叹,敛目凝望恪王,品着他面上的神色:“这些年,你可有怨过?”

多熟悉的问话,昨晚他才问过王妃,抬眼直视,异常坚定地说:“臣不怨,”因为他从未忠于君,况且事已成定数,光怨恨有何用?

望着他平静如水的眼眸,皇帝信了,沉凝几息蓦然笑之:“这么说你对父皇将皇位传予朕并无怨言?”

闻之,恪王立马改坐为跪:“父皇是君,我乃下臣,皇上以为君臣之别是何,君亲何为上?”

天地君亲师,“君”在“亲”上,皇帝弯唇,原来这些道理他都懂,只是不甘心遵从罢了。提壶,亲手为其斟酒。

“坐吧,今儿是母妃头七,你我兄弟就别僵着了,和和睦睦地陪她用回膳,她在天之灵……瞧着也高兴。”

恪王心绪震荡迟迟不动,见两杯酒斟满皇帝端杯,他才慢慢放下拱着的手,盘坐好,喉核滚动了下张口,语调变得平缓:“皇上十年勤政,大靖百姓安居乐业,臣深敬之。”

这话半真半假,在他看来,老七一个喜舞文弄墨的闲人能做到的事,换他只会更佳。

“有你这句,朕也知足了,”皇帝举杯:“第一杯敬天地,望天地佑我大靖,日日年年风调雨顺。”

酉时一过,京城东城门外传来齐整的马蹄声响,守城门的禁军想要拦,不料领头的竟是镇国公世子唐逸幽,其手持金色御令。见令如见君,禁军立时退后跪地。

骑兵在前,兵卫在后,直入东城。东城居贵,听着这番动静就知出大事了,回过头来,恪王府已被圈围,紧接着是延陵总督徐博义在京府邸。

“王妃……王妃,”女婢惊慌之下跑得东倒西歪,半路绣鞋掉了一只顾不得穿:“不好了王妃,王府被圈围了。”

徐雅雯泪目,她已经知道了,脸色苍白,一手揽着一个女童缩在榻上,王爷回不来了,娘家……娘家也没了。

有妾室抱着孩子躲来主院,哭嚷着:“王妃娘娘,您想想办法呀。”

抱紧两个被惊着的女儿,徐雅雯水眸中闪过狠戾,她是该想想办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