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武偲有些窘迫地说道:“你小点儿声,我……我还不是被你刚才说得脑子乱了……你别吵了,再让我想想。”

幕雪逝听到武偲带错路还埋怨自己,顿时怒从心来,伸出小拳头朝武偲比划着,说道:“你说谁吵来的?恩?”

武偲皱着眉头不说话,心里十分不舒服。他开始只是想给幕雪逝和三皇子之间制造误会,没想到竟然让幕雪逝看了一个笑话。

幕雪逝反击回去的感觉很是痛快,虽然是落井下石,可是给武偲一个教训也是好的。谁让他总是一副趾高气昂的样子,闹了半天也只是一个路痴。

忽然,幕雪逝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朝武偲问道:“那你分得清左右么?”

武偲顿时满脸通红,咬着嘴唇说道:“幕雪逝,你不要欺人太甚,左右我若都分不清,未免也太差劲了。”

幕雪逝好像恍然大悟一般,在武偲的身边转了一圈又一圈,一脸哼笑地看着他。然后又忽然跳到武偲的面前,背朝着他,伸出左手问道:“这是左手还是右手?”

武偲也伸出自己的手瞧了瞧,说道:“左手。”

幕雪逝又转了一个圈,面朝着武偲,朝他伸出左手问道:“这是左手还是右手?”

武偲又瞧了瞧自己的手,说道:“右手。”

“哈哈哈……”幕雪逝笑得前仰后合,整个人差点喘不过起来,整条街上的人都盯着幕雪逝看,俨然以为他发了癫狂。

武偲知道自己判断错了,便上前气哄哄地说道:“我刚才只是一时糊涂,是左手,你若再这样故意玩弄于我,我就要甩开你,自己去了。”

说罢,武偲就扭过头,朝前面快速走着。

“喂!你去吧,估计一会儿你还得走回来,哈哈哈……”幕雪逝在后面大喊着,自己又捂着肚子咯咯笑了起来。

武偲在前面走了几步,听了幕雪逝的话停了片刻功夫,然后又朝前走去。心中的激愤胀满了肚子,武偲却无法发泄出来。因为这里是大街上,他不敢轻易破坏自己的形象,只好努力压着火,等着回去的时候再把今天的事情变相地透露给三皇子,好让三皇子好好惩治这个嚣张之人。

“站住!”

忽然,幕雪逝一阵大喝,武偲一愣,竟然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脚步。

幕雪逝的脸色突然变了,虽然脸上带着刚才笑过的红晕,可是已经很明显转变为一种很严肃的表情。武偲还没转过头来,就被幕雪逝拉到了街头的一个小巷子里面。

“为何要冒充我娘?”幕雪逝朝武偲一本正经地问道。

武偲顿时一惊,脸色骤变,嘴唇哆嗦着说不清楚话。

“我……我……不知道……你在……在说……说些什么……”

“算了吧!”幕雪逝把双手背在后面,挺着小胸脯,一副笃定的表情朝武偲说道:“你怪就怪自己是个方向痴,我这几天特意观察了,我娘的头钗插在左边。而那天的影子其实是戴在右边的,但是从我的方向看,就是左边。这种错误,除了你会犯还谁会犯,你不要告诉我府上的人都是方向痴。”

幕雪逝的一句话顿时让武偲惊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他没想到幕雪逝看起来如此愚钝之人,竟然有如此高明的判断力。自己把他带出来玩,不仅被他瞧了笑话,还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把自己当天的行径给败露了。

想到此,武偲的脸上也没了刚才的怒气,而是有些丧气地说道:“的确,是我冒充你娘,干扰你的判断力。我不是要嫁祸于她,我只是不满她平日总是针对于我,而且经常去老爷那里告状,企图压在我的上面。

其实我并没有她所说的那般风流,我不过是喜欢广交朋友,并无做过越界之事,那些风流传言,多半是由夫人那里所出。虽然她是你娘,你可以不相信我的话,甚至你可以把我所做之事禀告三皇子。但是今日之话,我都是句句发自内心肺腑,少爷不信可以明察。”

说罢,武偲竟然给幕雪逝跪了下来,收回了平日里的嚣张和傲气,露出了一脸的诚恳。幕雪逝本来想骂武偲虚伪,因为自己不久之前还看到了武偲和别的男人在草丛里做出那般丑陋之事。

可是刚才一听说武偲的那句“那些风流传言,多半是由夫人那里所出”便真的开始思考起来:草丛传来的声音,之后飞过来一只会学人声的鸟,那只鸟飞到夫人的屋子就再也没出来,武偲之后出现时像是没事人一样……

甚至……夫人还说了一句话。

“雪儿,你以前不是最不喜欢这些叽叽喳喳的东西么?这会儿怎么被我饲养的鸟儿给吸引住了,从后山一直追到这里……”

她怎么知道我去了后山?

当时幕雪逝只注意到了前面一句话,因为急着掩饰自己的身份,便没有注意到后面一句话。如此看来,今早很有可能是太师夫人找人上演的一出戏,先是叫那只鹦鹉模仿武偲的声音,接着被自己听到,继而让自己怀疑武偲真的和外人勾结。

照这样来说,夫人的故意栽赃嫁祸岂不是和武偲冒充夫人的行径如出一辙?都是为了打击报复对方,最好将太师之死直接压到对方身上。那自己这几天注意到的事情不过是主与妾之间暗中的勾心斗角游戏,根本与幕太师之死无关……

幕雪逝刚才还得意洋洋的小脸一下子垮了下来,站得笔直的身板也一下子塌了下去,他闷闷地找了一块石墩坐了上去。

本来还想和三皇子去说自己新的发现,这下连说都说不出口了,这几天功夫等于白搭了,忙来忙去,绞尽脑汁,只不过把太师夫人和武偲之间的紧张关系给摸清了,至于谁是凶手,依旧是没有一点儿眉目。

不过那只鸟还真是个高手,幕雪逝不禁感叹道。刚才它学自己声音的时候,自己都没有辨别出来。而且他竟然连那种声音都能发得出,简直算得上古代的传话筒和声优了,想起这样一只鸟落在自己的窗上,幕雪逝就感觉不寒而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