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第2/3页)

话音落地,那男生把手里的签子把果盘上一丢,脸上露出一个凶恶的冷笑,朝着电话那边的陈厉哼道:“陈厉,别说我没给你这个机会啊,你要是现在求我,答应改天跪我面前求我,我说不定一高兴就把人没什么事儿的放了。”

举着手机听电话那头说了什么,男生边边豁然站了起来:“行!你有种!”

徐星一直坐在男生对面的沙发上,心里那股熟悉的感觉越来越浓烈,他基本可以肯定,他一定见面这男生,越瞧越确定,因为关注点都在男生的脸上,所以只分心留意了一下男生和陈厉的对话,等看到男生豁然站起来的瞬间,他脑子里几个画面一闪,整个人顿住——

高裴!他是高裴!

Memory系列第三款机型Memory3上市没多久,高裴自导自演了一次“无人机坠毁烧光富二代别墅”的大新闻,推波助澜地借此将民用无人机的安全问题摆上台面,不但闹得沸沸扬扬,还一度逼得star不得不全面召回所有的memory3。

高裴,也是陈厉的死对头。

这是属于徐星的有关memory的另外一段记忆,这些记忆画面几乎全部一闪而过,而不等徐星仔细回想,看着面前豁然站起来的高裴,他眼中突然瞳孔皱缩——

高裴一手举着手机在耳边,一手直接拿起水果旁边摆着的一瓶红酒,翻手握住瓶口的部位,没有半点犹豫和停顿,直接朝着徐星的脑袋上砸了过来。

徐星身体本能崩起,反应已是最快,可还是晚了一步,谁也没有料到高裴突然发难,在徐星见状下意识侧身躲开想要站起来的时候,那瓶红酒“嘭”一声,准确无误地落在了徐星的脑袋上。

只有几秒的时间,徐星透过红着的眼眶,看到面前高裴那张冷笑的脸、还有他举着手机一脸嚣张对着电话那头开口。

但说什么,徐星没听到,他耳旁全是嗡嗡嗡的尖锐的耳鸣声,也能感觉到脑子上温热的液体顺着额头往下淌,而在炸裂的头疼声中,在失去意识闭眼之前,他冷冷盯着高裴看了一眼,无声地动了动嘴唇——

小畜生,你给我等着。

徐星这凡胎肉体力气和意识同时渐失,但他没有摇摇晃晃,只觑着旁边沙发面儿,瞅准了就直接躺倒了过去,并不想用脸拥抱地砖。

而在黑暗来临之时,徐星一脑袋砸进沙发里的同时,也一头撞进了属于自己的记忆中,那片记忆也是绝了,不是粉的,就是黄色的。

而徐星在意识彻底消失之前,没忍住,心里又最后吐了一句槽:操了,他真的误会了自己的性向和节操。

——

徐星这重生换来的命果然够硬,一酒瓶子下来直接晕过去了,等送到医院脑袋包好人刚好睡了一觉,醒来还有闲心和宋飞聊了一会儿萝卜干。

他还在病床上晃了下腿,对宋飞说:“你卖我的时候我觉得自己连你家的萝卜干都不如。”

宋飞看着徐星如今的脑袋,脸一垮,当场哭丧道:“快别说了,你别说,什么都别说,好好养你的脑子。”

徐星看他:“我脑子怎么了,我脑子好得很。”

宋飞作为曾经当面卖过兄弟的猪队友,整张脸都憋成了猪肝,继续哭丧道:“祖宗,求你别废话了,你这脑袋你还要不要了。”

要,当然要,还得留着这条小命见陈厉不是。

据宋飞的说法,当时在酒吧入口见认出徐星的酒吧招待转头就找了酒吧老板,也就是韩闻宇的堂哥,他堂哥不愧是流氓中的杠把子,一下子就意识到徐星被找上了麻烦,可到底迟了一步,等带人上去,被门口几个高中生小流氓胡搅蛮缠了一会儿,再一脚把包间大门踹开的时候,徐星脑袋已经被开了瓢儿,一脑袋都是血。

韩闻宇他堂哥不愧是见过世面的,一点没乱,在宋飞的尖叫声中指挥得井然有序,一面自己拿电话报警、打120,一面又让跟上来的服务生去堵门,不许这包间和包间门口的任何一个人离开。

等警察一来,扣上那一溜的小流氓和那把徐星脑袋开瓢么跑的了的肇事者,120也刚巧到了,韩闻宇的堂哥没顾酒吧的生意,临时把生意托付给了朋友,带着宋飞一起跟上了120的车,一路顾着徐星,知道徐父徐母接到电话匆忙赶到。

徐母当时一来医院,看到儿子躺在单价的血泊里,面白唇紫,一副就要撒手人寰的凄惨样,嗓子一嚎当场就哭了出来。

徐父还算冷静,可手也止不住地抖,等问清医生确认徐星没有生命危险,夫妻两人才缓过一口气,可到底是大半夜吓了个半死。

那之后韩闻宇的堂哥带着徐父去警局,宋飞留下看徐星,徐母等徐星脑袋包好清醒过一次,就立刻回家炖汤。

所以徐星醒来的时候,只能和宋飞这叛徒大眼瞪小眼,聊完了萝卜干,也没什么话讲了。

宋飞以为被一酒瓶子干坏了脑子,特别忧虑,站起来走到徐星病床前,还抬手竖着几根指头在徐星面前晃了晃:“你看这是几?”

徐星无语地看宋飞:“我刚醒,你别拿这么难的题考我,脑子转的太快加速血液流动。”

宋飞又哆哆嗦嗦坐了回去,继续沉默地看护。

徐星醒了一觉,脑袋不舒服,感觉涨的难受,全身筋骨也不舒坦,他不用照镜子也知道自己此刻是个什么形容,他沉默地想,这会儿几点了,陈厉最晚明天早上该到了。

而陈厉到的时候,其实是半夜,人在病房门口,没有直接进去。

徐母替换宋飞看护,躺在陪护的小床上,睡的并不沉,感觉病房门被轻轻推开又合上,一开始以为是护士查房,便没有起来。

等到了早上五点,徐父拎着保温桶来住院部,陈厉就站在住院大楼前抽烟。

起先看到个高高瘦瘦的人站在灯下吞云吐雾,徐正就随便瞥了一眼,没认出来,自顾拎着保温桶快步走近了,这才发现那人就是陈厉。

陈厉也看到徐正,掐了烟,丢进垃圾桶。

徐正愣了好一下,一时对刚刚那个老烟枪气质的陈厉有些接受无能,想说什么,犹豫了下,最终还是没说,只道:“陈厉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没回家?”

陈厉半身都是烟味,表情很淡,开口道:“刚到。”

徐正点头,领着陈厉往住院部大楼走:“你哥昨天晚上就醒过了,没什么事儿,你别太担心。”

陈厉跟在后面,孑然一身,没有带行李,表情漠然,平静地嗯了一声。

等到了病房,徐母刚巧也起了,见徐正带陈厉进来,眉头拧了下,面色漠然,眼睛撇开。

徐正看看包着脑袋还在睡觉的病床上的儿子,一边把保温桶放到床边的柜子上,一边压低声音,悄悄问徐母:“凌晨醒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