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对于自家能来啥人,胡幽是没啥兴趣知道的。

从庞同志那里又拿到一把票后,胡幽才晃回了家。

可是,家里并没有陌生人,曲明老头已经回来了,胡小弟又天天跑到曲明老头跟前,按照曲明老头的要求,一点点在摆弄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胡幽有的过去瞅一眼,可是看不明白那些零碎的都是啥。

冬天天也挺冷的,整一冬天,胡小弟和曲明老头学了一冬天的摆弄零件,也不知道是在弄什么东西。

不过,胡幽其实之前就发现胡小弟有很高的机械天赋,但是这个时候不太需要这样的人才,真正要学习,还得进校园。

可是,现在是1964年2月份,还要十多年后的事呢,那个时候的胡小弟已经20多岁了,不知道对于他来说,那时候进入大学校园会不会晚。

胡幽相信,以曲明老头的学识,所教授的知识,不会比现在学校学到的差,甚至是更好。

但是,最大的问题是,胡小弟将来想要有很好的前程,必须得走学校这一程。

胡幽晃了晃脑子,想得太远了,那还要十多年以后的事呢。

今天是初六,明天就是初七,初七一大早,胡大哥就要出发去部队了。

胡幽刚进厨房,就听到有人在院子里嚷嚷,一听就知道,是刘文来了。

这小子看来又是想要在胡家住一晚上,刘文冲进胡家院子,第一件事就跑进了厨房。

看到厨房里面是胡幽时,刘文立即大声地说,

“小宝,过年好哇。”

胡幽看了看有些兴奋过头的刘文,这会儿这家伙给人的某种感觉,就是和胡小弟差不多。

胡幽还以为来家里的人是刘文呢,胡大哥正好在后门那边围着河边锻炼来着,一回来就看到了刘文,拉着刘文又出去锻炼了。

胡幽在厨房给胡大哥准备一些吃的,正在切肉条,准备用料喂一喂,下午做成肉干给胡大哥带上。

刚切几下,就听到厨房门口的声音传了过来,

“小宝啊,你做啥哩?”

胡幽一听就知道是胡奶奶就来寻摸吃的了,可是今天这个还不能给她,

胡幽头都没抬,手下的动作也没停,

“我大哥明天要回部队了,我给他烙点饼。”

胡奶奶看着胡幽在切肉,却说烙饼,还没来得及撇嘴呢,胡大哥和刘文从外面跑着回来了。

胡大哥领着刘文进到院子这,他也进了厨房。

胡大哥就问胡幽,刚咱吃的玉米饼还有么,刘文这小子早上没吃饭。

胡幽听了就想笑,把旁边盖盖子的一个盆递给了胡大哥。

“里面还有煮鸡蛋。”

胡大哥在看胡幽切肉,厨房门口站着个胡奶奶,就问胡幽,

“小宝,你给奶弄啥呢?”

胡幽摇摇头说,

“还有点瘦的,没人爱吃,我给你弄点肉干。”

胡大哥一听,眼睛就一红,有点说不出话。

旁边刘文过来把盆端过去了,揭开上面的篦帘子,拿了块玉米饼就吃。今天一大早就从刘家村出来,都顾不上吃饭。

刘文和胡幽已经很熟了,一边吃还一边说,

“小宝,就你做这饼子舍得放糖,而且吃着特别的软。不过真好吃,就是吃不出来还放了啥。”

胡幽在和玉米饼的时候加了点羊奶粉,出来的饼子就松。

胡幽继续切肉,胡大哥走到厨房门口,扶住胡奶奶的胳膊说,

“奶,上我那屋吧,”

胡奶奶瘪了下嘴不想去,不过忽然想到她是干啥来了。

胡奶奶可怜巴巴地看着胡大哥说,

“你三伯回来了,你给奶取块大肉吧。”

胡大哥这人,钢得跟块铁板似的,一听都大年初六了,自己这三伯才来,立即脸色就放下来了。

胡大哥一脸的严肃,对胡奶奶说,

“奶,外面多冷,咱去屋里头说。”

胡大哥根本就不提肉这茬子话,胡大哥的手劲大,轻轻一拉,就把胡奶奶给拉走了。

现在整个胡家,欢迎这位胡三伯的,就只有胡奶奶和胡大娘。

胡大伯这会儿却还生气呢,让人初二带的消息,这人初六才来。

胡大伯还是没忍住就埋怨,

“你咋今天才回来,看看都初几了,你还不如不回来呢。”

胡爷爷坐在炕沿抽烟,“吧嗒、吧嗒”一口又一口的,就是没有理胡三井一下。

胡三井马上就苦笑了下,

“我这不是加班嘛,从大年下到现在,就今天和另人替班才算能出来了。”

胡大伯“啪”地用手一拍桌子,压根就不信胡三井说的那套。

“大过年,就你那么忙啊,别人都休息。看把你重要的,可你还是个收破烂儿的。”

胡三井正要反驳两句,胡爷爷忽然“咳”了一声。

胡爷爷把小烟锅子放在了炕沿,没再抽了,眼睛看着胡三井。

“老三啊。”

胡三井就觉得后背发凉,马上在凳子上背挺得可直了。

“唉,爹你说。”

胡爷爷先是叹了口气,才慢慢地说,而这话说的,差点没吓死胡三井了。

“我听人说你是要和你爹我断亲?嗯,我觉得行。先打断你龟孙子这两条腿,就行。”

胡爷爷的声音越来越高,胡三井直接溜到凳子旁边,跪地上了。

胡三井往前蹭了两下,抱住胡爷爷的一条腿,就哭开了。

“爹啊,我可是你亲儿子啊,咋能听别人胡说呢。爹。”

胡爷爷不耐烦地把胡三井给踢开了,眼睛看着哭了几把泪的胡三井说,

“是你孝顺的那老丈人亲口说的,你大哥亲耳听到的。胡三井,老子今天就跟你断个干净。”

胡爷爷这脾气说上来就上来,随便就拿起了炕沿上放的大砖头,就要打胡三井。

把个胡大伯吓的,冲过去就把胡爷爷的手给抓住了。

“爹,老三这不是回来了吗,把砖放下吧,大过年的。”

胡三井又爬到胡爷爷跟前,又抱着胡爷爷的腿哭,这回是真哭了。

“爹啊,我哪能做那畜牲做的事呢,我就是、是……”

“是啥?”

胡爷爷低着头冷冷地问胡三井。

胡三井这会儿是真怕,真哭,一咬牙,眼一闭,马上就说,

“我就是和我那丈人断了亲,带着我孩子回来了,我也不能不孝顺您啊,爹啊。”

胡三井可是大哭特哭,哭得可惨可惨了,胡大伯是一点也不同情他,把胡爷爷手里的大砖头给拿下去,直接放在了炕头的另一头。

胡爷爷是啥人啊,老红军,啥人啥事没见过没经历过。

一看胡三井这怂样,就知道吓得差不多了。

胡爷爷这才“嗯”了一声,

“记着你说的话,要是敢给我孙子改姓,以后就不要回来了。”

胡三井一边哭一边摇头,心里头却惊得跟啥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