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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你但凡跟我说一句话我也不至于气得一夜睡不着觉……”封云澈说着,坐起身来,“现在你能告诉我,昨天晚上究竟为何与我置气?”

“殿下,”梅幼清这会儿已经不像昨天晚上那般生气了,也能冷静地同他谈论昨天晚上的事情了,“昨天晚上臣妾去酒楼找你,见你和白姑娘坐在一起,举止亲昵,所以才会生气。”

封云澈听罢:原来她昨天晚上去过酒楼,瞧见自己与白十一坐在一起,所以误会了?

可是昨天晚上他和白十一只是聊了几句,怎么会举止亲昵?

“如何亲昵?”封云澈问她。

梅幼清理直气壮道:“殿下和白姑娘头挨着头说话,很是亲昵。”

封云澈想:哪里有头挨着头?不过是人声嘈杂,白十一说的话他听不清楚,所以才离得近了些,但也不至于头挨着头。

“你看错了,只是靠得近了些,并未头挨着头。”封云澈解释说。

“殿下为何要与白姑娘靠得这么近?”梅幼清捉住这句话质问他,“殿下与白姑娘很熟吗?为何大庭广众之下毫不避讳?满桌子的人里也有男子,为何要偏偏与白姑娘挨着坐?为何不告知臣妾要去和白姑娘吃饭?”

她一个问题接着一个问题冒出来,眸子也瞪得圆溜溜的,分明吃醋的样子。

封云澈想:原来昨天白日的吃醋不过是小打小闹,她真正吃起醋来是这个样子啊。

“我以前确实认识白十一,正是因为大庭广众所以没有避讳,满桌子的人我只认识她,先前并不知她也来山庄了,遇见她只是凑巧。”封云澈逐一回答她的问题,而后又同她说了一些白十一的事情,“十一以前也是个可怜人,她的父母将她卖给了人贩子,人贩子瞧她长得不错,年龄也适当,便选她去祭祀邪神……”

“祭祀邪神?”梅幼清一愣,“如何祭祀?”

“寻常人祭祀神明多用禽畜,而人贩子祭祀邪神用的是活人。”封云澈说,“十一当初被沉了湖,我原以为她已经死了,没想到昨日在乐坊偶然遇见,我去后台也是为了确认她的身份……”

“原来是这样,”梅幼清听到白十一的凄惨过往,心中很是同情。白十一如今是卖艺人,出现在这里确实也是合理的,“所以殿下昨晚去酒楼真的只是偶遇了白姑娘?”

“不然呢?”封云澈咬着牙掐了掐她的脸颊,“就因为这么一个误会,你昨天晚上装睡不理人?”

梅幼清羞愧地低下头来,积极认错:“臣妾有错,臣妾不该不问明事情的真相就乱发脾气,更不该昨天晚上装睡不理殿下……”

封云澈看着她毛茸茸的脑袋,想到昨天晚上他急匆匆回来,是想着与她好好温存一番的,没想到被她晾了一夜,今早必须补偿回来。

“既然有错,自是当罚。”他将她按在身下,低头去剥她的衣服。

梅幼清抵着他的胸膛,关切道:“殿下一夜未睡,若再劳累,恐会体力不支……”

封云澈俯身咬了一口她的小嘴:“我们来试试,谁先体力不支?”

***

元柒这两日又喜又忧。

梅幼清不在宫里的第三天,想她……

昨天她见到了韩云西,还向他借钱付了饭钱,并趁机与他聊了几句。

“韩公子,过两日我差人将钱送到你府上。”

韩云西客气道:“不过是些小钱,元柒姑娘不要放在心上。”

“那有时间我请你吃饭。”元柒小心翼翼问道,“不知你是否方便?”

韩云西笑笑:“我一个人倒是没什么方便不方便,不过元柒姑娘真的不必将此事放在心上,举手之劳罢了。”

元柒迅速捕捉到了他方才说自己“一个人”的话,可明明前几日他还与旁的姑娘约会。她禁不住好奇,问道:“韩公子,那日在湖边,与你约会的姑娘是谁啊?”

韩云西略略有些尴尬:“我与那姑娘已经断了联系,便不提她的名讳了。”

元柒昧着心说道:“我瞧着那姑娘挺好的,韩公子为何不继续相处试试呢?”

以往韩云西总是挑剔别人,但是在错过了梅幼清之后,他也在反思自己的过错:“是我不够好,不能耽误人家。”

元柒心中暗暗窃喜:“冒昧问一句,韩公子喜欢什么样的姑娘?若我身边有合适的姑娘,我可以帮你们牵线搭桥。”

韩云西与她算不上熟悉,于是便礼貌地拒绝了:“不必麻烦元柒姑娘了,今年我打算闭关读书,待明年科考结束,再考虑婚姻之事。”

元柒失落道:“这样啊……”

她一边庆幸韩云西这一年都不会再去相看别的姑娘,一边又失落自己这一年也没了接近他的机会。

倘若那天她没有偷看他泡温泉就好了,也不会有如此甜蜜的困扰了。

幼清怎么还不回来呢?

找不到人诉说心事,她心里憋得实在难受。

***

此时的梅幼清被封云澈好好折腾了一顿后,又被他抱着睡了大半天,过了午饭的时间封云澈才醒过来,两人饿的肚子都咕咕直叫。

封云澈下床去拿衣服:“穿好衣服,咱们去前面的酒楼吃饭。”

梅幼清想到昨晚他还问自己是想吃他做的饭还是想吃酒楼的饭:“为何去酒楼?殿下不亲自做了?”

封云澈将衣服扔给她:“带你顺便去见白十一。”

梅幼清接过衣服,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好。”

在去酒楼的路上,梅幼清问封云澈:“殿下以前是如何与白姑娘认识的?”

今天早上他只说了他与白十一以前就认识,却没有说是如何认识的。

白姑娘身世凄惨,与封云澈的身份有天壤之别,他们之间是在什么情况下认识的呢?

封云澈的脚步似乎顿了一下:“我小时候在民间流落过一段时间,腿是那时候被人打断的,也是在那时候认识白十一的……”

梅幼清也猜到过这种情况,在他除夕那晚处置百戏班班主的时候,她就猜到封云澈以前许是沦落成残乞,吃了不少的苦。

“殿下为何会流落民间?”梅幼清从未听过任何人提过这件事,连皇后也只是隐晦地说过他以前曾受过不少的苦。

封云澈侧过头来看了她一眼:“这个不能告诉你,是秘密。”

梅幼清差点忘了,以前皇后也叮嘱过她,叫她不要问太子以前的事情,自己却还要去挑太子的伤疤:“臣妾逾越了,不该问这么多。”

“没有什么逾越不逾越,”封云澈不喜欢她对自己这么疏离客气,“你想问什么问题都可以,我会选择回答或是不回答。不要像昨天晚上一样不问不说,我会担心……”

梅幼清想到昨天晚上他一夜未睡,心中不由自责:“臣妾以后不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