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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渊今日陪着梅晓晨进宫参加廷宴,随身带了些药和一套针灸用的银针,只不过银针不能带进廷宴,暂时交由侍卫保管。

也幸得那侍卫及时送来了银针,姜渊为白十一控制住了毒性的发作。

封云澈命人将白十一抬下去继续医治,台上的那些舞姬也被侍卫捉住了,统统带下去审问。

齐王方才徒手夺下白十一的匕首,手上被匕首割了深深的一道口子。姜渊上前帮他包扎,看到伤口的血色变深,皱着眉头道了声不好:“匕首上有毒……”

话音刚落,齐王便支撑不住昏死过去。

姜渊同样先用银针控制住了齐王身体里的毒,然后侍卫们也赶紧将他送去了太医院。

元柒从延福宫拿了银子回到太和殿中,便发现这里安静得可怕,太后皇后也一众嫔妃似是余惊未消,王公大臣们不敢言语,陛下脸色犯青,对封云澈说道:“瞧你办得好事?”

封云澈低头道:“儿臣失职,自愿领罚。”

陛下唤道:“大理寺卿何在?”

大理寺卿何晏忙走上前来:“臣在。”

“今晚之事,交由你们大理寺处理。”陛下看了一眼封云澈,“至于太子,先回东宫自省,随时等候大理寺调查。”

大理寺卿领了旨,封云澈微微低着头,一言不发。

陛下盛怒离开,皇后也扶着太后离开,剩下的人都要暂时留在这里,接受大理寺的逐一排查。

元柒寻了个侍卫问明了原因,才知道在她离开的这一小会儿,这里居然发生了行刺的事件。

今晚所有的节目都是封云澈筹备的,如今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他自然一时脱不了干系。莫说是他,就连梅幼清也会受到牵连。

在父亲和梅晓晨担忧的目光下,梅幼清和封云澈被侍卫请回了东宫,便再也不能出来。

封云澈一直沉默不语,梅幼清心里也平静不下来。

白十一究竟为何要行刺陛下?

偏偏她前几日几乎一直和他们在一起,连回京也是一路同行,如今她犯下如此大错,封云澈该如何辩解?

如今只希望太医们能将白十一救回来,只有她活着,这件事许是才能明了。

“殿下,夜深了,早点歇息吧。”虽然知道封云澈今晚怕是睡不着觉,但梅幼清也不忍看着他坐在凳子上枯熬一夜。

封云澈没动:“我不困,你睡吧。”

“臣妾也不困,臣妾再陪你坐一会儿。”

封云澈看着她,站起身来:“走吧,咱们去歇息。”

两人简单洗漱后,便躺在床上,只是谁也没有睡意。

“殿下,需要臣妾给您读一会儿《佛经》吗?”梅幼清侧过头来问他。

“不用,我在想事情。”封云澈一直在想他今日在太和殿中见到白十一的场景。

白十一第一眼看到他的时候,唤的仍是他以前的名字,想必那个时候她仍不知道自己的身份,知道太监提醒,她倏忽变了脸色,似乎由惊喜变成了惊吓。

这种变化尚还在情理之中,而后他将她单独叫走,叮嘱她不要将他以前的事情说出去,她虽认真点头答应,但似乎有些魂不守舍,像是有心事的样子。

封云澈想,白十一进宫本就是为了行刺的,但是在这之前她一直都不知道他的身份。

后来即明明知道她一旦行刺,一定会连累他,但她还是这么做了。

她究竟受了何人指使,竟不顾他们当年的患难之情,而选择行刺他的父皇?

是齐王?镇南王?还是季国的二皇子季望舒?

封云澈甚至有种预感:今晚这场行刺与其说是针对父皇,更像是针对他?

当众行刺是最愚蠢的选择,在场有那么多人,父皇身边也有许多人围着,她几乎不可能行刺成功。

所以她行刺的目的或许根本不是为了刺杀父皇,而是为了陷害他这个太子……

第二天一早,陛下身边的公公过来请封云澈去御书房一趟。

梅幼清帮他穿好衣衫,一夜未阖眼的两人此时神情都有些倦怠。

“会没事的,相信我。”封云澈低头看她。

梅幼清扶着他的腰,望着他:“臣妾知道殿下从未做过坏事,臣妾等殿下回来。”

封云澈亲了亲她的额头:“我会回来。”

封云澈出去后,柔儿过来找梅幼清,将一张药方递了过来。

“太子妃,这是昨晚姜大夫给您开的避子药方……”

梅幼清差点忘了:“你先收着,这几日应该是用不到。”

封云澈一下子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想必这几日也不会有什么兴致,所以暂时也用不上这方子。

御书房中。

皇帝将一沓供词扔在封云澈身上。

这些供词,皆出自白十一的那些舞姬之口,她们称自己并不知道白十一要行刺的事情,但是有人见过,在白十一进宫的前三天,她一直和太子接触频繁。

“你作何解释?”皇帝眸中盛满怒气,质问他,“你出宫四天,有三天是和这个女刺客在一起的,莫不是就在商量行刺的事情?”

对于父皇的不信任,封云澈觉得有些好笑:“父皇,儿臣若真有这样的心思,又怎么会做的如此明显?恨不得叫所有人都知道儿臣与女刺客来往甚密?”

“那你说说,你与她是什么关系?”皇帝冷哼一声,“一个西域的舞姬,难不成你们早就认识不成?”

“是,儿臣早就认识她。”

“什么时候认识的?”

封云澈冷冷道:“没有进宫之前。”

皇帝一愣。

封云澈目光直视他:“父皇你忘了吗?儿臣并非从一开始就是太子,在没有进宫之前,儿臣不过是街边人人厌恶的乞丐,白十一当初也只是个被父母卖掉的可怜孩子,儿臣会认识她,父皇觉得很奇怪吗?”

皇帝有些心虚:“你……怎么又提以前的事?”

“是父皇问,儿臣才提的。”

“朕是在和你说昨晚行刺的事情……”

“儿臣是在回答父皇的问题……”

皇帝被他噎得好一会儿没说出话来,半响,才道:“朕还听说,昨天下午你娶太和殿看她们排练,曾单独将白十一叫出去……”

“儿臣单独叫她出去,是为了让她不要把以前的事情说出去。”封云澈不急不慢地解释道,“儿臣没有想到她会进宫,名册上也没有她的名字,在这之前,她并不知道儿臣的真正身份。”

“照你这般说,她背后的主谋另有其人?”

“或许,可以从她究竟是何人举荐进宫的开始查起……”

皇帝思索片刻:“朕知道了,你先回东宫吧。”

封云澈直接道:“儿臣想去一趟太医院。”

皇帝明白他的想法:“那女刺客还没醒,待她醒了,朕会派人通知你,你再与她对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