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婴儿说:“还要,还要,还要。”》保持满足

备受儿童喜欢的少儿读物作家威拉·B.威廉斯(Vera B.Williams)有一本图画书叫《婴儿说:“还要,还要,还要。”》(“More More More,”Said the Baby)。主角为三个不同年龄的儿童,故事讲了我们怎样从未得到或付出足够的爱。小家伙(Little Guy)的父亲把他抛到空中,然后接住他,亲吻他的肚脐眼,小家伙说:“还要,还要,还要。”小南瓜(Little Pumpkin)的祖母亲了孙女的每个小脚趾,小南瓜笑了,说:“还要,还要,还要。”小鸟儿(Little Bird)的妈妈在她蒙眬的睡眼上一边亲了一下,小鸟儿快睡着了,只能哼哼:“嗯,嗯,嗯。”每队大人和儿童中,大人用语言或歌唱赞美儿童并把儿童抱得很紧。这本书满满的全是爱,通过措辞和颜色鲜明的图片就能体现:绿色、紫色、橙色和洋红色。与所有伟大的儿童读物一样——如莫里斯·桑达克(Maurice Sendak)的《野兽国》(Where the Wild Things Are )和费思·灵戈尔德(Faith Ringgold)的《沥青海滩》(Tar Beach )——这本书可以为儿童带来欢乐,也可以引起大人的共鸣。

几乎每一天,“婴儿说:‘还要,还要,还要’”这句话都会在我脑子里弹出——虽然对我来说意思不同。同样的东西,儿童说出来是人性化、可爱,而大人说出来就很可怕。在威拉·B.威廉斯(Vera B.Williams)的精彩世界,大人付出爱,并通过他们生命中儿童的幸福快乐收获数倍的爱。但不是所有的婴儿都会停止婴儿的举止。这个世界上充斥有再多的关注度、名气、财富、权力、奉承都不够的人。“婴儿说:‘还要,还要,还要。’”如果这个婴儿是个大人,那就一点都不可爱。

你读到全球商业领导的故事时,数十年的成就,栽在杂乱的账单上;或者政客不顾原则,为孩子找实习机会或为配偶找个挂名职务;或者大家喜爱的艺人为了多出几个月风头在真人秀上自嘲——这时候“婴儿说:‘还要,还要,还要。’”这句话就出现在脑海中了。

但距离不必这么极端。有一位老板,一个95%由她的一位员工创造、5%由她自己调整的意见,她一次次占为己有。[佛学商业书作家马歇尔·戈德史密斯(Marshall Goldsmith)在《没有屡试不爽的方法》(What Got You Here Wont Get You There )一书中写到这个管理缺陷时很刻薄。]或者员工在每次同事被表扬时都会更伤心一点。或者一位朋友“早上过得不开心”仅仅因为在星巴克买咖啡时,她前面的人点单时间特别长。

这不是无依无靠的人合情合理的愤怒,而是那些人心不足的人在发牢骚。

当然,谴责他人的这种倾向非常容易。要接受自己有时也是吵着“还要,还要,还要”的婴儿,比较痛苦,比较困难。

有时候,晚上我清醒地躺在床上,各种担心:我是不是工作推进得太靠前了,碾压了别人?或者,我是否太容易摆脱困境了,可能还有要说或者要加的东西时,满足地坐在后面?我希望其他人可以用不同的角度看我的选择——更频繁地指控我推进的力气太大,而不是疏忽让他人听到我的声音。

想要更多无疑是驱使人类前进的动力之一。居里夫人(Marie Curie)没有在第一次获得诺贝尔奖后说:“天哪,今天先这样吧。”事实上,她和她丈夫深陷实验中,根本没去领奖。她继续坚持在实验室,去发现镭和钋,不管其他事,第二次获得诺贝尔奖——成为有史以来第一个获得两次诺贝尔奖的人。

史蒂夫·乔布斯完全可以在发布iPhone前松懈下来(他有足够的钱和名声),永远改变世界,改变我们一整天用手完成的工作。

所以,我们如何区分驱使世界进步的“还要,还要,还要”和让我们迷失方向的“还要,还要,还要”?我们怎么知道什么时候应该继续——继续要求,继续坚持,继续不屈不挠——什么时候缓和?

答案就是通常我们不用继续。历史上鲜有优雅存在。

从古典时代至今,最著名的例子独裁者辛辛纳塔斯(Cincinnatus),开心地退出舞台。根据罗马历史学家李维(Livy)的记载,辛辛纳塔斯只在罗马共和国担任了两周零两天的独裁者。这样他有充足的时间做出他认为必须做的改变,保护罗马城和其贵族和共和系统。之后他自愿解甲归田。乔治·华盛顿(George Washington)非常追从辛辛纳塔斯。事实上,在华盛顿时期,《美利坚合众国宪法》没有规定阻止他继续一次次竞选;他追随偶像的榜样,自愿在两届任期后卸任。

但是,由于辛辛纳塔斯内心是一个有原则、可敬的人,所以我认为他这个例子没有其他名气小一些的人令人惊讶。普鲁塔克(Plutarch)在撰写希腊和罗马名人传记《名人传》(Lives)中,作者(作者写作于公元一世纪的希腊)记录了一些例子。可能他最古怪、最极端的例子是之后罗马独裁者苏拉(Sulla)决定从公共舞台上退出。他参加了古代世界最伟大的一场内战并取得胜利,在公元前82年行军至罗马以取得权力。他屠杀了他的敌人,自己独揽大权,称为独裁者。但是之后他用这些权力加强了宪政,并退位让贤。普鲁塔克写道[英文翻译为奥布里·斯图尔特(Aubrey Stewart)和乔治·朗(George Long)]:

苏拉目前真正相信是运气好而不是因为他的行为,虽然他杀了很多人,在国内做出了大量创新和改变,他放下了独裁权,允许人民完全控制领事选举,不会近距离接触人民,一直在广场踱步,把自己暴露出来,人人都可以让他解释事物,好比一个普通人。

卸下所有权力后,苏拉可以陪他的妻子、他的演员男朋友,以及声名狼藉的各种舞者和鲁特琴师。他还准备写回忆录。苏拉在世时没有广受喜爱,去世后也没有。但是他卸任如此戏剧性的原因是,他雄心勃勃。他是那种不断追求更多,直到某天决定停下为止。为什么他会这么做,这一直是一个谜团。是什么让他决定他该离开他的世界中最有权力的席位,成为普通市民?

放弃你从未想要的东西,就像辛辛纳塔斯那样,比放弃你一生为之奋斗、为之战斗的东西容易很多。对我来说,苏拉的形象可能不太鼓舞人心,但是更接近。

同样对我来说,普鲁塔克的《名人传》也是一本帮助我清理现世最棘手的问题:找到超量与足量中间的界限。

但这不是唯一一个读这本书的理由。历史上没有比历史或文化更好的肥皂剧。现在所有的电视节目,从描写富裕的石油家族的《家族风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