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第2/3页)

“怎么啦?”

她用手肘碰碰他,不解,好端端怎么突然就生起气来了?

“……没事。”

她和窦安挥手笑得那么开心,萧迟心里当时就不舒服了,好吧,他到现在还十分在意的。

一想起窦安那小白脸心口的就梗得慌。

忍了又忍,没忍住,等二人回到船舱大厅坐下的时候,他轻咳一声,问:“那窦安怎么回事?那么多人,怎么就冲你挥手了?”

她显然是不想惹人瞩目的,他还招什么手?萧迟冷哼一声:“一看就是不安好心!”

“……”

有这么严重吗?

就是凑巧视线碰上而已,认识的打个招呼很正常吧?

裴月明不解:“无关要紧的人罢了。”

夏末秋初的时分,依然热得很,她不甚在意答了句,端起凉茶一气儿灌了半盏,舒服吁一口气,把另一个茶盏往萧迟跟前推推,“你不热吗?”

然后莫名其妙看了他一眼,“说他干什么呢?”

这话问得好。

萧迟心里登时跟三伏天吃了冰西瓜似的,裴月明这毫不在意的态度,他立马转怒为喜。

对,不过就是个无关要紧的人罢了,说他干什么呢?

“嗯,是有点儿热。”

他忽然又高兴起来了,裴月明眨眨眼睛,这是发生了什么事吗?没头没脑的。

不过她也没在意,催促他:“嫌热就赶紧去把大衣服换下下来吧!”

萧迟一身玄黑滚边赤红亲王忙蟒袍,这种正式衣裳哪怕夏装也好几层的,看着就热得慌,实话说她真怕他中暑。

“把凉茶喝了,赶紧去。”她又吩咐王鉴备水,兑点温水擦擦身,不要一下子用太凉的了。

裴月明发现萧迟这家伙夏天擦身爱用冰水,真是的,一不小心就该感冒了。

萧迟平时最烦用温水擦身了,天这么热,温什么温?但今天他高兴的很,应了一声喜滋滋去了,哼着小调脱了大衣服,擦身的时候还有点嫌弃水不够温。

至于窦安什么的,早被他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王鉴:“……”

只得赶紧打发小文子提铜壶来,往盆里又添了点热水。

擦了身,一身清爽,也差不多午膳的时候了,萧迟一连点了七八道菜,都是他和裴月明都喜欢吃的。

说来,两人的口味也挺相近,不少她喜欢吃的菜式他也喜欢。

最后还是裴月明制止了他,这是船上,差不多就行了,还是别太折腾大师傅们了。

萧迟这才意犹未尽挥手,小文子响亮应了一声,飞快跑去传话。

话说,小文子最近不知什么原因格外得萧迟青眼,频频褒奖和赏赐,弄得王鉴都有点侧目了。

反正就是春分得意得紧。

裴月明失笑摇头。

膳房效率非常高,话传下去半个时辰,热气腾腾的菜品就鱼贯而上。

萧迟和裴月明一边吃饭,一边聊天,两人渐熟后,早就不怎么遵从食不言寝不语这规矩了。

说着说着,萧迟忽然想起一事:“下晌钓鱼不钓?”

来的时候,裴月明就十分喜爱垂钓的,想起就懊恼,那时他净想些乱七八糟的,也没怎么参与进去。

不行,得补回来。

他期待看着她。

裴月明笑道:“好呀!”

钓鱼她也没玩够,那就来吧!

于是吩咐王鉴去准备吊杆鱼饵等物,午饭消食后,两人就开开心心钓鱼去了。

来时诸多公事心事,既要顾着盯梢朱伯谦,又要忙着做四州的功课,事情多得不得了。如今目标俱已达成,一身轻松心情大畅,玩耍起来自然是格外愉快的。

一气儿吊了十几条鱼,其中五条还是超大的鲤鱼,不过都是萧迟钓的,今天裴月明有点和黄河鲤鱼没缘分。

萧迟安慰她,没事,明天再来。

然后就把鲤鱼都给倒进她桶里去了。

好吧,那就明日再战,反正船程还有至少七八天,还早着呢!

裴月明高兴起来了,吩咐鲤鱼糖醋,她摩拳擦掌,上次为了照顾萧迟没吃上糖醋鲤鱼呢。

兴冲冲点了一大堆的鱼菜,糖醋,清蒸,炖煮煎炸鱼羹鱼汤,连鱼粥都有了,鲜鱼十八吃。

“晚饭咱们吃全鱼宴!”

不过,最后这全鱼宴裴月明还是没能第一时间吃上。

因为,冯慎来禀,陈炎要见她和萧迟。

……

陈炎作为朱伯谦的心腹亲信,贪腐筑堤款的重要从犯,鄣州杀死赵之正等案的主犯,他也一并押解归京。

听冯慎说完,裴月明挑了挑眉:“他这是要招了?”

十分诧异。

本来,他们打算路上再亲自审审陈炎的,但对于对方招供是没抱多少希望。一直都有刑讯,但报上来,这家伙真嘴巴比蚌壳还硬。

反正裴月明就觉得挺诧异的。

萧迟也是。

两人对视一眼,行,那就去看看吧。

底层最里头的舱房,灯火通明,缓步行至,大门洞开,已经清理过了,还算整洁。

陈炎已经站不起来了,他喘息着慢慢爬起身,挺直脊梁靠坐在舱板上。

裴月明看他第一眼,这人不是要招供的。

果然。

陈炎一见萧迟和裴月明出现在舱门外,视线定住,他粗喘片刻:“是谁?”

粗嘎的声音,砂砾磨砺过一般刺耳,他情绪激动起来,恨声道:“是谁?是哪个给你们通风报信的?!”

通风报信?

这是说他们内部出现了叛徒,才致使这次事败的吗?

这也未免对朱伯谦太过自信了吧?

“怎么?就不能多行不义终自毙吗?”

裴月明好笑:“既然你这么想知道,那我实话告诉你也无妨。”

“正是你那主子出了纰漏,他使人潜出封州钦差行辕给你传信,我们才锁定祈州,继而找到鄣州的。”

“不可能不可能!!!”

铁链“哐当”大响,陈炎眼睛一下子就红了:“绝对不可能的!!”

形如疯狗,陈炎一下子被激怒了,一扑上来“砰”一声重重摔在地板上,睁大一双赤红眼睛死死盯着裴月明,厉喝:“你胡说八道!!”

这姿态,恨得仿佛要生生咬下她一口肉似的,萧迟当即就怒了,他侧头吩咐冯慎,不过被裴月明制止了。

眼见陈炎鲜血迅速浸湿囚衣,再加刑这家伙怕就熬不住了。

和他计较干什么呢?

连秋后的蚱蜢都算不上。

她好笑:“你以为你家主子万能吗?”

还肯定成这样了。

行吧,既然不是招供,就不要浪费他们时间了,裴月明嗤笑一句,拉着萧迟回去。

嗅嗅袖子肩膀,“咱们还是先沐浴吧。”

好像沾了点血腥味,洗洗再吃,以免影响心情。

“嗯。”都听她的。

……

畅畅快快洗了个澡,然后甩开膀子把全鱼宴吃了,一个字,就是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