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第2/3页)

处理族人侵吞民田,最后能把自己带进沟里的;跟着皇帝去皇庄狩猎,他能为了追逐猎物扑进泥坑,父子两个满头满身烂泥出来,京城笑了快十年都没忘。

这……也演过了吧?

反正,裴月明个人的感觉,她真不觉申元有能力去收复窦广。

可如果不是的话,那还会是谁?

没谁了吗?

只能是申元了。

好吧,姑且先算申元吧,那申元只收复了一个窦广吗?

还有没有其他人?

如果有的话,不显山不露水的,他是怎么做到的?

太多太多的疑惑,很多地方说不通了。裴月明认为,肯定有什么关键环节,是他们还不知道的。

“只怕我们早晚要和他对上。”

萧逸这般行棋,要么为夺嫡,要么为了复仇。

说来后者,裴月明倒是听过一些秘闻。芳姑科普皇宫情况时私下曾说的,说是萧逸的生母淑妃之死和朱皇后有点什么联系,她曾经是太后身边的贴身宫人,虽是听的八卦但也有一定可信度。

如果是这样,萧迟估计也避不开了。淑妃凭什么宠冠后宫的,因为她生得像段贵妃。然正主一回来,母子二人立马打回原形了。

这落差之大,估计一般人受不住。

怀恨在心也没什么奇怪的。

裴月明吁了一口气,揉揉眉心,想得她脑仁儿疼,这种不清楚敌情的感觉真不好受。

“好了,你也别想太多了。”

萧迟安慰她。

听得杨氏的准信后,他就叫了邬常来,安排人往东南瘴地去,查看杨家人是否还在。

吩咐完了,侧头见裴月明歪在引枕上揉眉心,他吩咐王鉴换热茶来:“你别急。”

现在纠结也没用。

“他早晚得跳出来,以不变应万变,多想无益。”

朱伯谦已不可能翻身了,今日一整个下午在永城伯府议论的就是萧逸,最后结论,以不变应万变。

不管萧逸真面目为何,水底下还有多少势力,他早晚也要跳出来的。

这个早晚,不会太晚。

他这次费了这么大的心思,目标是东宫,朱伯谦倒下后,就是全力进攻东宫的时候了。

要撼动东宫牵涉很多东西,甚至有可能会和皇帝对上,届时,萧逸必会全力以赴的。

那么,他背后隐藏的实力就会随之浮出水面。

不用急,也不能急,以不变应万变方是上上策。

“这倒也是。”

裴月明点头,这个她赞同。

也是。

这条路总不会容易的。

没有这个困难,就会有另一个,其实她也从来没想过干倒朱伯谦干倒东宫就算完事了。

皇帝一日不死,事情总有变数。

当然这话不能说给萧迟听。

只这么一想,人就坦然了,不管了,该来的总会来,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就是了。

想不明白就不为难自己了。

她接过萧迟递来的茶盏,笑道:“真不容易,宁王殿下给我递茶了啊。”

很该仔细品品这滋味儿,啧啧瞅着他笑了两声,低头嗅了嗅茶香,浅啜一口。

“真香啊!”

萧迟被她打趣得不好意思,但心里又很欢喜,“这有什么?递碗茶罢了。”

心里却想着以后多递些,还有,给她多夹菜。

说来平时递茶夹菜都是她给他的,皇子出身没养成这个习惯,他大男人一个也根本没留意,现在却检讨了一下,觉得不好,要改进。

“行了,不要想了,我们去外面透透气吧。”

斜阳夕照,晚霞漫天,就很想和她一起去散散步,回来正好用晚膳。

“好呀!”

......

抛开外面的事,两人兴致勃勃去逛花园子。

初秋傍晚的宁王府花园,廊庑回转,环水衔山,入目渺渺碧波,夕阳染上一层橘红的瑰丽色彩,虫鸣鸟叫,秀美又安寂。

两人沿着湖边的石廊缓行,后又登上观风亭,晚风徐徐,少了几分炎热多了一些清爽。

站得高,看得远,然后萧迟就发现不远处湖边的石台上放着许多碗。

一个接一个挨挨挤挤的,装了水在晾着,石台放满了都不够,有些还放地上了。

是大小宫女的,有小宫女在看守着,还不时有穿着各阶服侍的宫女们来往,高高兴兴地捧着水回去。甚至这面还有桃红,桃红和裴月明说了一声,也兴致勃勃地去了。

萧迟惊奇:“她们这是在干什么呢?”

“乞巧啊。”

今天七月七,乞巧节,是女儿家祈祷巧手的日子。

“这叫晒水。”

裴月明笑:“你不知道,一大早她们就来占位置了。”

晒一整天的水,然后小心翼翼将一枚绣花针平放下去,这时水面会有一层水皮子的,要是得织女娘娘眷顾,这针就会浮在水面上,要是不得眷顾就直接沉了。

这活动很兴行的,不管官眷民间,年轻女孩子尤其看重。

说话间,桃红小心翼翼捧着水碗回来了,主子们心情好,王鉴芳姑就起哄让她现在就放针,她小心翼翼从荷包拔出一枚针,一放上去,浮了。

登时欢呼一片,桃红兴奋地脸都红了。

“这……得织女娘娘眷顾会怎么样?”萧迟不解。

裴月明白了他一眼,好吧,这家伙是男的还是个皇子,他是不会懂的。

“乞巧,巧手啊,说是得了织女娘娘的眷顾,就会有一双巧手,彩线如飞,做出最好的绣活儿。”

“然后这一天过后,姑娘们就会做件小绣活儿,荷包啊香囊啊之类,送给身边的人。”

传说懂不懂?美好心愿懂不懂?

萧迟不懂,不过他却眼前一亮,问:“那你晒的水呢?”

“……”

裴月明:“我没晒。”

萧迟不满意了,怎么能这样呢?女孩子们都参加的活动,你怎么例外了呢?

更重要的是,“我怎么没见你做过绣活儿呢?”

女孩子常做的东西一件没见她碰过,他忍不住上下打量她一眼,怀疑:“……你该不会是,不会吧?”

这什么眼神?!

裴月明怒了:“怎么可能呢?”

她有这么异类吗?有原身的底子在,她好歹会一点点好不好?

她十分生气,感觉自己被鄙夷了。

萧迟立即接话:“那好吧,那明天你给我做个荷包吧?”

“凭什么呢?”

她喷气,你做梦呢!

谁知萧迟立马给出一个她不好拒绝的理由了。

“人人都做了呀,你怎么能不做一个?”萧迟想了想,说:“就当今年给我的生辰礼物好了。”

他生辰已经过了,在查鄣州案期间过的,根本就完全没顾得上,每天累得像条死狗似的,没有生辰宴也没有礼物,直接给忘了,还是过后王鉴提醒的。

好吧,要补上一个生日礼物,他就要一个小小的荷包的话,也不算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