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

萧迟有点不高兴了,这老天爷是不是在和他作对?

他安慰自己,说不定等会就出来了。

就算不赏月,赏夜景也可以的。

王鉴还算机灵,还另外备着花灯,想着一晚上光赏个月亮可能会腻乎,正好八月十五才过彩灯多得是,就给添上备用。

萧迟本来懒得吐槽这个没品味的。

但现在歪打正着,不赏月,赏灯也行。

忙忙使人飞马回府,紧着布置花灯。

只是看来,今天老天爷似乎是要和他作对到底了。

飞奔至府门,乌云越来越厚重,月亮是不可能出来的了,更糟糕的是,骤一阵冷风过,他面上忽一凉。

一抹,是雨。

王鉴强撑:“要是雨不大的话,赏灯也是可以的。”

昨天也飘雨丝,但一院子的花灯也撑了大半个时辰才陆续熄灭,雨雾迷蒙看彩灯,也挺有意境的。

雨大不大呢?还不知道。

但裴月明知道风大。

观风亭啊,顾名思义,那就是个风口。

淅沥沥雨下来了,冷风一吹,她就有些双臂见凉了。

然这还没完,“轰隆”一声雷响,飘忽的雨丝陡然转大,“噼里啪啦”,被横风猛地一吹,观风亭内没一个能幸免的。

“……”

她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身上湖绫长裙很快湿了大半,除了后背其他位置湿透了,冷得她瑟瑟发抖。

萧迟赶到的时候,看到的正是落汤鸡般的裴月明,她一边抖一边扯着披风挡雨,芳姑急急唤小太监去抬轿子来。

天黑漆漆的,几盏琉璃宫灯吹得打转摇晃,烛火早就被浇灭了,帐幔早湿透了被吹得哗哗作响,屏风全部堆在前面挡雨,由于是绢纱的,还挡不住,桃红皱眉嘟囔:“谁选的破屏风,这么不经用。”

“……”

萧迟赶紧冲上去,站在前面替裴月明挡雨,她这才好点,“很冷啊!”

她连头发都湿透了,见了萧迟就抱怨:“好端端怎么来这边了?”

看把她淋得,落汤鸡似的。

萧迟连忙解了披风,裹住她。

虽然湿了,但总比没有好,他也是淋得一身湿透,裴月明说他:“你过来做什么?这么大雨,在屋里等我回去不就行了。”

正说着,有什么湿漉漉的东西“啪”一下拍在她脸上,吃了一嘴的水,她赶紧抹脸一把甩回去,气道:“什么玩意?!”

一看,原来是湿透的帐幔被风卷起猛拍过来。

风换了个方向,还不停在拍。

裴月明一手护着头脸,“赶紧走吧!”

她看见轿子来了。

风声雨声大,得提高声音才行,灌了一肚子冷风雨,裴月明赶紧下亭。

萧迟护着她。

“啊!”

谁知忙乱地面又湿滑,这山腰的小石道仿野外的,弯弯曲曲凹凸不平,她一个不慎,脚下一滑,险些扑到。

萧迟眼疾手快,一把箍住她的腰,站稳了,脚背一阵疼。

“嘶,……我大概扭了一下。”

湿发黏在了几缕在脸上,她踮起左脚,十分可怜对萧迟说:“还是叫个嬷嬷背我吧。”

不用萧迟提出代劳,芳姑已招了个大力嬷嬷来,把裴月明背上,匆匆往山下去了。

“……”

萧迟回头看了一眼,琉璃灯被吹得都掉下来了,一地碎片,亭子里乱七八糟,亭外两边各有大一片暗影,是刚从暖房搬来的芍药和牡丹,被风雨吹得七零八落,最边上的还被屏风压塌了。

还弄得她淋雨崴了脚了。

他十分沮丧,低着头跟着下山了。

……

但萧迟很快振作起来了,这是天气原因,是他没考虑周到,昨儿都飘雨丝了,他应该把约会地点安排在下面的亭子里。

连着长廊,不行也能马上转移阵地。

吸取了一次教训,他赶紧催促抬轿的太监们,让快些。还有,赶紧叫府医医女去嘉禧堂等着。

淋雨他身强体健倒是不怕的,就怕她。

匆匆赶回嘉禧堂,热水已经备妥了,赶紧去洗了热水澡,出来灌了一大碗姜汤,萧迟立即叫府医来请脉。

还好,虽淋了点雨,但时间短,喝碗姜汤可以了,不用服药。

至于裴月明的脚,也没大事,就是拉了一下筋,缓过气就好了,医女检查过,让抹药休息一晚就可以的,不用揉按。

“是我不好,我没考虑周到。”萧迟愧疚:“下回必不会了。”

“没事,谁知道会下雨呢?”

裴月明笑,这哪能怪他?“这下午还好好的,还见了日头。”

府医留下药油,她便把脚伸出来,好方便桃红给她搽。

萧迟担心一去,视线一瞥,便有些挪不动了。

白生生的一只天足,也就他一只手掌长短,线条纤长弧度优美,脚趾头圆滚滚的,又份外可爱。

萧迟还是第一次在见她在烛光下这么清晰的露足,喉结滚了滚,视线挪不开。

蓦地想起摘抄的第二点,佳人未明的时候,日常相处要体贴暧昧一些。

他心中一动,抢先拿起那瓶药油,“我给你搽吧!”

说着已经蹲下,伸手捉她的足。

骤不及防,捉了个正着,入手柔软细腻,膏腴般的温热一团,这是和偷亲她完全不一样感觉,萧迟心脏狂跳,连呼吸都屏住了。

“……”

他倒感觉良好,可裴月明就差远了,她被吓了一大跳,“你干嘛呢?!”

一弹站起,火速收回脚。

感觉很异样。不得不说,脚丫和手是不一样的,私密很多的地方。萧迟的手修长白皙,但掌心却并不是柔软的,他爱骑马爱拉弓,还习过武,掌心和指节的位置有薄薄的茧子,触感十分强烈。

萧迟神色自然站起身:“我给你搽药啊。”

“……”

“不用了,让桃红来吧。”

萧迟就把药油瓶子给桃红了,自己坐到一边去,王鉴递了热帕子来,他随意擦擦,端起茶盏喝茶。

他表现真很自然的。

但裴月明还是觉得怪怪的。

然后这种怪异感,在洗漱后睡下时,更加强烈了。

她历来都快一点的,因为她喜欢霸占了屏风后,把萧迟挤到浴房去。

吹了灯,芳姑等人鱼贯退下,床廊下一盏留烛。

裴月明换了寝衣,扯了被子盖住腿,正要躺下。

听见脚步声,萧迟回来了,随意瞥了一眼。

一瞥,她顿了顿。

今夜两人都洗头发了,搽完药后就擦头发,故而萧迟头发是随意一束的,有几缕乌黑的碎丝垂在额前脸颊。

他五官生得深邃,很有侵略性的俊美,皮肤又白,这般发丝微微凌乱,一种野性和矜贵相结合,烛光映照下显得格外惹眼。

关键他领口还微微敞开,露出喉结。

嗯,乍眼一看,还挺性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