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 1963~1975年 2(第3/5页)

英格拉姆根据西莉亚的提示,提出了一些全新的营销想法。正是英格拉姆给西莉亚带来了消息,说密歇根州的一家小医药公司正准备被收购。“他们有好几种产品,乔丹太太,不过只有一个产品让人感兴趣,叫5号制剂,那是一种感冒药水,可以让鼻子通气。你知道,这正是我们产品线上的一个空白,我们没有这类药。如果我们把这家密歇根的公司买下来,丢弃它的其他产品,只保留5号制剂,我们就可以把它变成核心产品。”

她想起安德鲁对所有感冒药的看法,便问道:“5号制剂有作用吗?”

“我让药剂师检验过,他们说还行。这不是什么震惊世界的药,也不会比我们生产的药好,如果我们要生产的话,还得从头开始。”英格拉姆用手捋了一下他的红头发,他的头发一直乱糟糟的。“不过,5号制剂能起到治疗感冒的作用,它在市场上已经有相当不错的销售基础了,所以我们用不着从头开始。”

“嗯,这很重要。”

西莉亚知道,改进已有消费群体的非处方药更经济一点,最好不要去推出全新的产品。这不仅是因为搞一项新产品花销极大,而且还因为大部分的新产品会失败,失败时它们还会连累支持它们的人,让他们跟着一起销声匿迹。

“给我写一份详细的报告,比尔,”她吩咐道,“我想看一看。如果我觉得这是一个好主意,就去和山姆谈。”

几天以后,西莉亚思考过后认为这的确是一个好主意,就建议买下密歇根的这家公司——其实就是想买下感冒药5号制剂。最后,这家小公司由一家律师事务所做中间人被收购了,它还不知道购买它的律师所代表的买主是谁。这是典型的交易之法,因为一旦知道有兴趣的是一家大医药公司,收购价格就会涨上天。

没过多久,这家公司的其他产品都销售完毕,密歇根的这家医药公司就此关闭。生产5号制剂的工厂里,还有少数几个与生产有关的人,他们都转到了布雷联邦公司设在新泽西州的制药厂。

比尔·英格拉姆负责改进5号制剂并扩大其销售范围。他先是订购了一种引人注目、式样新颖的橘红色和金黄色相间的盒子,再用漂亮的塑料容器取代原来装药水的绿玻璃瓶。然后为其改名为500号制剂。

“这特大的数字,”他向西莉亚汇报时说,“暗示我们在重新设计的同时,也加强了它的药性。事实上,我们的药剂师在配方上做了一两项改变,为的是让生产效率更高。”

西莉亚细看了他送来的东西,然后说:“我建议在药名的最下方加一行字。”她随手在一张纸上写下:

500号系列制剂

系统对抗感冒

然后,她把纸递给英格拉姆。他佩服地说:“真高明!这会让人觉得这种药能把他们的身体各部分有效地组织起来战胜感冒。他们会喜欢它的!”

西莉亚心想,原谅我,安德鲁!她又提醒自己,她只会这样做一年——然后又想起,光阴似箭,她调到布雷联邦公司已经一年半了。“我已经变得这么专注非处方药了,”她回想,“有时候,竟然会忘了再回处方药那边去。不过,这里发生的事也蛮有趣的。”

比尔·英格拉姆还像平时那样热情地说:“再过6个月,等新的包装在市场中站稳,我们就可以推出片剂了。”

“什么片剂?”

他看上去很委屈。“你没有看我写的备忘录?”

西莉亚指着办公桌上的一堆文件。“大概在那里边,你直接讲给我听吧。”

“好。所谓片剂就是500号制剂的另一种销售方式。药品的成分一样,效果一样。但是,我们的广告要分别做,这样能获得两次曝光。当然,我们还可以将原药的剂量稀释,做成专供儿童服用的制剂。取名为‘50号制剂’,数字小一号表示……”

“对,”西莉亚说,“对,我知道你的意思——数字小一些,对症的人也小一些。”她笑了。

“等到冬天,”英格拉姆继续说,“我的备忘录上说,等到得感冒的整个家庭越来越多的时候,我们要推出一种家庭型号的500号制剂大瓶装药水。如果成功了,我们就接着推出更大号的——按我们这个行业的说法,管它叫‘上帝’号。”

“比尔,”西莉亚边笑边说,“你真是够可以的!不过,我喜欢。生产一种药膏型的500号制剂怎么样?”

“外出携带方便的那种药膏?”现在,他也和她一起笑了,“我来试试看。”

西莉亚和非处方药分部同事们的工作硕果累累,其他地方的生活则一如既往地不断变化——有悲剧、喜剧、冲突、崇高、黯然伤神、欢声笑语、愚蠢等,各种事件走马灯似地在舞台上闪过,有时候是一个一个上台,有时候是一起上,有时候是穿插在其他的事件中,有时候又跳跃着闪过。

英国和法国颇有信心地宣布,修建英吉利海峡海底隧道的工作即将展开。150年以来,它们已经断断续续地宣布过好多次了。奥斯瓦尔德暗杀了肯尼迪总统,而杰克·鲁比因为杀了奥斯瓦尔德,被认定有罪并被判处死刑。而肯尼迪未能完成的一件事由约翰逊总统完成了:他使国会通过了一项强有力的民权法案。4个俊俏迷人的利物浦人组成了一个名字很奇怪的乐队——甲壳虫乐队,他们正让自己的音乐以及一种叫作“甲壳虫迷”的狂热席卷全球。

在加拿大,人们通过一场交织着愤怒和愚蠢的全国性争论,选定了新的国旗。像是会永远健在的温斯顿·丘吉尔在90岁时去世了。而在美国,一个与遥远的国度越南有关的东京湾决议在没怎么受到关注的情况下就在国会顺利通过,更没有多少人意识到,这个决议将会使一代人疏远美国,把美国撕扯成碎片。

“今晚我想看电视新闻,”安德鲁在1965年8月的一个傍晚对西莉亚说,“洛杉矶有一个瓦茨区,那里发生了暴乱和焚烧事件。”

他们很珍惜一家人的相聚时光。因为西莉亚的工作,她最近常常需要出差,有时她一走就是好几天。所以,全家团聚的机会便少了一些。为了弥补这种缺失,只要有可能,孩子们都和他们的父母共进晚餐。

西莉亚喜欢孩子们,也想让他们多见见他们的外祖母,但遗憾的是,米尔德里德由于健康状况越来越差,最近来他们家的次数也不像往常那么多了。西莉亚的母亲米尔德里德早就患有气喘,最近病情恶化了。安德鲁提过建议,希望米尔德里德搬来和他们住在一起,这样他就能照料她。但是她拒绝了,她更喜欢自由,更喜欢费城那个小小的家——从西莉亚年幼时起,米尔德里德就一直住在那所房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