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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梯停在了9层,警官们随彼得走了出来。彼得还是有所顾忌,“我真的不想来,不会有什么好结果的。”

约尔斯再次开导他,“我们就是问几个问题,仅此而已。我倒希望你能用心听一听他们的回答,也许过后还需要你做见证呢。”

让彼得大跌眼镜的是,总统套房的双开门竟然大敞四开着。走上前去,嗡嗡的嘈杂声扑耳而来。

那位警司风趣地说,“听起来好像在开聚会。”

三人驻足门前,彼得抬手按着门铃,同时将目光往屋里一扫,便看清了屋内大致的情形。里面的门也半开半掩着,可以看到宽敞的客厅里有一群男女正簇拥着克罗伊登公爵夫妇。大多数的访客都单手执杯,另一只手则拿着笔记本或纸张。

克罗伊登的男秘书应门而来,现身厅廊。“晚上好,”彼得说明来意,“这两位先生想拜见公爵夫妇。”

“你们是媒体的朋友吗?”

警监约尔斯“不合作地”摇了摇头。

“那么就不好意思了,现在可不行,公爵正在举行记者招待会。他将出任英国驻华盛顿大使的任命今晚已证实。”

“噢,了解,”约尔斯并未止步,“不过,我们还是有很重要的事一定要和他面谈。”

就这么“客套寒暄”着,他们已经迈步从走廊闯进了套房里的厅廊。正在此时,克罗伊登公爵夫人从众人中抽身,迎了出来。她面带惬意可人的微笑,“诸位怎么不进来呢?”

秘书急忙禀告,“这几位先生不是媒体记者。”

“噢!”她的眼睛瞄到了彼得,终于认出了这位经理,接着又打量着另外两位。

警监约尔斯慢条斯理地自我介绍,“我们是警察,夫人。我身上都带着警徽证件呢,不过也许您不太想让我掏出来吧。”他故意朝客厅那边望了望,里面已经有几个人好奇地瞧向这边了。

公爵夫人冲秘书打了个手势,后者心领神会地连忙关上了客厅的房门。

难道是自己的幻想吗?彼得暗自揣摩,刚才一听到“警察”二字,公爵夫人的脸上似乎就拂过了一丝怯色。不过是不是幻象根本不重要,因为公爵夫人现在已经恢复了神情自若、锋芒初露。

“我能问问你们为什么来这儿吗?”

“我们想问几个问题,夫人,而且要当面烦劳您和您的丈夫。”

“现在可是不太方便呀。”

“我们尽量简短,占用不了您多少时间。”约尔斯不紧不慢却寸步不让。

“我去问问我丈夫是否方便吧,请在此稍候。”

男秘数将几个人从厅廊引到一间房中,从装潢陈设来看,应该是间办公室。秘书退下不一会儿,公爵夫人就再次露面,后面还跟着公爵本人。这位大人茫然迟疑地瞅了瞅自己的妻子,又望了望其余各位。

“我已经跟客人们说了,”公爵夫人先声夺人,“我们俩耽搁几分钟就要马上回去。”

警监约尔斯未置一词,只是掏出了一个笔记本。“如果您不介意,可否告诉我最后一次用车是什么时候?我说的是一辆捷豹。”接着,他又报出了车子的注册牌照号。

“我们的车?”公爵夫人似乎挺吃惊。“最后一次用车嘛,我还真想不起来了。等等,好像有点儿印象,应该是星期一的早晨吧。此后,就一直停在饭店的车库里,现在应该依然在那里啊。”

“请三思慎言,您或您的丈夫在星期一的晚上,是否单独或是一起用过车?”

彼得暗想,约尔斯自然而然地把问题都指向了公爵夫人,而不是公爵,这本身就很说明问题。

愠怒将两朵红霞挂上了公爵夫人的面颊。“我还真不习惯有人竟敢质疑我说过的话。我已经说过了,最后一次用车就是在星期一的早晨,我还觉得你问这问那的,到底是想干什么?你不觉得应该给我一个解释吗?”

约尔斯不予理会,只是在笔记本上挥笔疾书。

“两位认识西奥多·奥格尔维吗?”

“这个名字挺耳熟啊……”

“他是这家饭店的警卫长。”

“想起来了,他来过这儿,可具体时间记不准了。有人拾到了一件无主的珠宝,猜测也许是我遗失的,其实并不是。”

“那么您呢,先生?”约尔斯突施冷箭,直取软肋,把矛头指向了公爵,“您认识西奥多·奥格尔维吗?或是与其有所交集吗?”

克罗伊登公爵明显很犹豫,公爵夫人则死盯着他的脸。“这个……”他吞吞吐吐地欲言又止,最后总算挤出完整的一句,“就是我妻子说的那样。”

约尔斯平静地合上笔记本,不动声色地问道,“那么我就通知二位,你们的车子如今已经到了田纳西州,是西奥多·奥格尔维开过去的,他现在已经被捕了。二位会感到很惊讶吗?而且奥格尔维已供认,是你们让他把车子从新奥尔良开到芝加哥去的,还付钱给他了。我还要提醒几句,根据初步的调查,二位的车子涉嫌一宗肇事逃逸杀人案,就在本市,而且就在这个星期一的晚上。”

“既然你都问了,”克罗伊登公爵夫人不动如山,“我还真是大大地吃了一惊呢。说实话,这算是我有生以来听过的最荒谬的胡扯,我能不吃惊吗?”

“这根本不是胡扯,夫人。你的车现在还在田纳西州,就是奥格尔维开过去的,这些都是板上钉钉的事实。”

“要是他真那么干了,也没得到我或我丈夫的允许呀,我们压根就不知道这码事。而且我们还可以进一步推断,如果真如你所说,那辆车卷入了星期一晚上的事故,那么似乎就很明显了,开车北上之人和在星期一晚上的肇事之人,就应该是同一个吧。”

“这么说,您是指控西奥多·奥格尔维……”

公爵夫人一声断喝,“指不指控、到底指控谁那可都是你们这些专业人士的事,你好像有点儿对号入座了吧。不过我是要指控,我要控诉这家饭店。至于理由,就是它在保护住客的私人财产方面百无一能,简直是废物。”公爵夫人一边这么说着,一边把目光扫向彼得·麦克德莫特。“你放心,控诉里不会少了你的。”

彼得不甘示弱,反唇回击,“不过是你写的授权啊,指定奥格尔维取走车子的。”

这句话犹如狠狠扇在公爵夫人脸上的一记大耳光,吓得她樱唇乱颤、欲言又止,玉面煞白、欲盖弥彰。彼得意识到自己刚刚打草惊蛇了,等于是变相提醒了她,有一个罪证她忽略了。

一阵死寂过后,她还是扬起了头。

“拿出来给我看看!”

彼得无奈地放下虚张之势,“很可惜,那个已经……”

话音未落,他已经瞟到对方眼中闪过的一丝得意和嘲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