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40年8月 凯萨琳 于汉普顿宫(第2/2页)

这不容易。当一个国王的妻子完全不是像办舞会或者在玫瑰园里开庆祝会那样简单。我就像个牛奶女工那样辛勤工作,但我是在夜里秘密工作的,甚至没人知道我都付出了些什么代价。没人知道我感觉那么恶心,都要吐出来了,没人知道当我将那些为爱学到的东西用在刺激一个最好还是做完祷告就去睡觉的男人身上时,几乎感觉心碎。没人知道我多么辛苦才挣到了我的黑貂皮和我的珍珠。而我永远也不能告诉他们。这些永远都说不出口,只能是个深藏着的秘密。

当最后做完的时候,他就打鼾,而那是一天中唯一让我对我的莫大好运感到不满的古怪时刻。那时我通常会起来,感觉焦躁又激动。我将要把我作为女人的每一个夜晚都用来引诱这个老得能做我父亲的男人吗?就对这个甚至可以做我祖父的男人吗?我才只有十五岁,却再也无法得到一张清洁的嘴给我带来的甜美的吻了,也不会感受到年轻肌肤的光滑、一张坚硬结实的胸膛压着我的感觉了吗?我要把我的余生都花在这个跛腿、无用的家伙身上,还要在他在我身下缓慢、无力地挪动的时候假装出欢快的叫喊吗?当他在睡梦里放屁的时候,简直就像是从铺盖下面来了一声带着臭气的喇叭,我恼火地从床上下来,然后回到了我的私人房间。

一如既往的,罗奇福德女士就像我的天使一样等在那里。她明白是怎么回事,知道我必须做什么、怎么做,有些晚上,这让我感觉恼火又伤心。她会准备一杯热蜂蜜酒和一些小蛋糕,让我坐在火炉边的椅子上,把温暖的杯子放在我的手上,并且轻缓地、温柔地梳着我的头,直到我的怒火过去,又重新冷静下来。

“等到你怀孕了,就可以摆脱他了。”她对我耳语的声音那么小,我差点都听不见她的话,“等你确定自己怀上了小孩,他就会放你一个人呆着的。不要谎报消息。一旦你告诉他你怀孕了,你一定要很确信才行,那样你就会有近一年平静的日子了。而等你为他生下了第二个儿子,你的地位就确保了,那时就可以去找自己的乐子了,他不会知道,也不会介意的。”

“我将永远不会快乐了。”我伤心地说,“我的人生还没开始就结束了。我只有十五岁,却对所有事都厌倦了。”

她的手轻抚着我的肩膀。“你会开心的。”她肯定地说,“人生很长,如果一个女人活下来,她总会得到快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