壮年 失踪的孩子 -25-

我在马丽娅罗莎的家里待了多长时间?有几个月,但中间有几段时间非常艰难。我的大姑子得知了我和阿黛尔的冲突,她还是像往常一样,很直率地对我说:

“你知道,我爱你,但你不应该那样对我母亲。”

“是的,她对我态度也很不好。”

“现在是不好,但之前她帮过你。”

“她帮我,只是不想让她儿子丢脸。”

“你说这话就不对了。”

“不,我很清楚。”

她用一种很厌烦的目光看着我,这种神情在她身上并不常见。最后,就好像在说一条不能打破的规矩,她说:

“我也想跟你把话说清楚,我母亲是我母亲,关于我父亲、我哥哥,你想说什么都可以,但你不能说我母亲。”

其他时候,她都很客气。她用那种很随意的态度,让我们住在她家里,她给了我们一间有三张折叠床的房间,给了我们毛巾,然后就不管我们了,就好像我们是在她家里出现又消失的那些客人。通常,让我震动的是她的目光,她的眼睛充满热情,她的整个身体就好像一件柔软的睡衣,挂在那双眼睛上。我没有注意到她出乎寻常的苍白,还有她消瘦的身体。我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沉浸在我的痛苦里,我没有太关注她。

房间里堆满了各种东西,到处落满了灰,非常脏。我整理了一下我的房间,我铺好了我要睡的床,还有两个孩子的床。我把我和她们需要的东西列了一个单子,但我的努力没有持续多长时间。我心不在焉,我不知道要做什么样的决定,刚开始的几天,我一直都在打电话。我那么想念尼诺,以至于我马上给他打了电话。他让我把马丽娅罗莎家的电话给他,虽然每次打电话都是以争吵结尾,但从那时起,他一直都在给我打电话。刚开始,我感觉他的声音里充满了快乐。有时候,我都快要作出让步了。我想:我也对他隐瞒了一些事情,彼得罗回家时,我们住在同一个屋檐下。然后我对自己感到很生气,因为我意识到,那根本就不是一回事儿:我没和彼得罗一起睡觉,他和埃利奥诺拉一起睡;我已经开始办离婚手续,他却稳固了他的婚姻。我们又接着吵了起来,我对他叫喊着说,让他再也不要打电话过来。但电话又响了,他早上和晚上都会打来。他对我说,他离开我没办法生活,他恳求我去那不勒斯和他团聚。有一天,他告诉我,他在塔索街上租了一套房子,他已经做好一切准备来迎接我和我的女儿。他说着,做着保证,好像为了我,他愿意付出一切,但他还是没说出最重要的那句话:“现在我和埃利奥诺拉真的结束了。”因此,总是有那么一刻,无论两个孩子有没有在家,旁边有没有别人,我都会尖叫起来,我说不要再骚扰我了,把电话挂上之后,我心情比任何时候都要恶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