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第2/2页)

“傻气!”

“不过味道极好。”我说,“不信去问蜜蜂,去问三叶草好了。真的可口无比。”

“什么呀,你说的?干吗扯到蜜蜂和三叶草?”

“比如嘛。”

“瞧你这人!”雪叹着气说,“你要多少长大些才行,34岁了吧?在我眼里却有点傻里傻气。”

“是叫我世俗化不成?”

“想去兜风,”她不理会我的提问,“今天傍晚有空?”

“想必有空。”我想了想说。

“5点钟来赤坂公寓接我。位置还记得?”

“记得。”我说,“喂喂,你一直呆在那里,一个人?”

“是啊,回箱根也什么都没有。家里空空荡荡,又在山顶尖。那种地方不愿意一个人回去,还是这儿有意思。”

“妈妈呢?还没回来?”

“不晓得,谁晓得她。杳无音信。也许还在加德满都吧!所以我不是说了么,那个人根本指望不得,天晓得她什么时候回来。”

“花钱呢?”

“钱没问题,现钞随我使用,把妈妈的钱一张张从钱包里抽走就是。她那人,钞票少几张根本觉察不到。况且我也得自卫嘛,总不能坐以待毙。她就是那种神经兮兮的人,没什么奇怪。你不那样认为?”

我避而不答,搪塞说:“饭吃得可好?”

“吃啊。这叫什么话,不吃饭岂不死了?”

“我是问你吃得可好?”

雪清了清嗓子说:“干炸鸡肉、汉堡牛肉饼、葡萄干软饼,还有热气腾腾的盒饭。”

低营养食品。

“5点去接你。”我说,“去吃点正经东西。你那饮食生活实在太马虎。思春期女孩儿应该吃得像样些。那种生活时间长了,长大要月经不调的,当然你可以说调不调是你自己的事,问题是,你要是月经不调,周围人都跟着倒霉,也该为周围人着想着想才是。”

“傻气。”雪低声道。

“对了,要是你不讨厌的话,把你赤坂公寓的电话号码告诉我好吗?”

“为什么?”

“眼下这种单线联系是不公正的。你知道我的电话,我却不知道你的。你高兴时可以打电话给我,我高兴时却不能打电话给你,这不公平。再说比如今天这场约会,一旦有急事要变更,联系不上就大不方便。”

她略微犹豫似的哼了哼鼻子,归终还是把号码告诉了我。我记在手册通讯录中五反田的下边。

“不过可别随意变更哟,”雪说,“那种风风火火的人有妈妈一个就足够了。”

“放心,我不会随意变更,不骗你。不信你去问蝴蝶、去问苜蓿好了。像我这样严格守约的人怕没有几个。当然喽,世上有突发事故的存在,就是说会突然发生始料未及的事,世界毕竟广大而复杂。那时我也许应付不了,如果同你联系不上就非常狼狈。我说的你可明白?”

“突发事故。”她重复道。

“晴天霹雳。”

“最好别发生。”雪说。

“但愿如此。”

然而确实发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