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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点,我去原宿散步,在竹下大街寻找爱尔维斯纪念章,好半天也没有找到。吉斯也好爵尼梅丹也好AC/DC也好摩托头也好迈克尔·杰克逊也好王子也好——这些无所不有,惟独没有爱尔维斯。到第三家店,总算发现了“ELVIS,THE KING”,遂买了下来。我开玩笑地问店员有没有“SLY&THE FAMILY STONE”纪念章。那位扎着小包袱皮一般蝴蝶结的十七八岁女店员愣愣地看着我的脸。

“什么?没听说过。不是指NEW WAVE或PUNK什么的?”

“噢,介于二者之间吧。”

“最近新名堂层出不穷,真的,魔术似的。”她咋了下舌,“没办法跟上。”

“千真万确。”我同意道。

之后,我在“钓冈”饭店喝了杯啤酒,吃了碗炸虾面。如此一来二去,时间不知不觉地流逝,到了黄昏时分。日出日落,晓暮晨昏。我作为一个平面大力士,无所事事,兀自大口大口地吞食虚线。我觉得事态毫无进展,觉得自己没有接近任何地方,倒是中途又生出了无数伏线,而同关键的喜喜却彻底线断缘绝。我觉得自己只是在岔路上长驱直进,只是在接触主要事件之前的小品演出上白白耗费时间和精力。然而主要事件又在何处上演呢?果真在上演不成?

前半夜无事可干,7点钟去涩谷一家电影院看了保罗·纽曼的《裁决》。电影不坏,但由于几次思想溜号,情节给我看得支离破碎。眼睛注视银幕的时间里,蓦地觉得上面出现了喜喜的裸背,于是在她身上一阵胡思乱想。喜喜,你寻求我什么呢?

电影放完,我昏头昏脑地起身走到外面。在街上走了一会,跨进一家我常去的酒吧,一边嚼坚果,一边喝伏特加,喝了两杯。12点过后,返回住处看书,等待五反田的电话。我不时地往电话机那边扫视一眼。因我觉得电话机似乎在盯着我不放。神经病!

我扔开书本,仰面躺在床上,开始想那只叫沙丁鱼的猫。想必它已完全成了骨头,想必土中寂无声息,骨头也寂无声息——刑警曾说过骨头洁白而漂亮,而且无言无语。是我把它埋在树林中的,装在西友商店的纸袋里埋的。

无言无语。

从沉思中醒来时,虚脱感如水一般无声无息地浸满整个房间。我拨开虚脱感,走进浴室,一边吹着《红标语》口哨,一边冲淋浴。冲罢去厨房站着喝了罐啤酒。然后用西班牙语从1数到10,出声地说道“完了”,并啪地拍了下手。于是虚脱感像被一阵风吹跑似的无影无踪。这是我的咒语。过单身生活的人往往无意中掌握很多种能力,否则便无法将生命延续下去。

    1. 以美军为收听对象的远东广播网,Far East Network之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