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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嗯,是的。”

“他不是很了不起的人,没有多大才能,然而为人真诚,尽职尽责。他为你抛弃了花费很多岁月才挣到手的宝贵东西,并且死了。死后你才觉察到他的可贵之处。”我很想这样说,但没有出口。有些话是不能说出口的。

“为什么呢?”她一边说一边盯视空间某个飘浮物,“为什么和我在一起的男人都变得不行了呢?为什么一个个落得奇特下场呢?为什么我什么也剩不下呢?我到底什么地方不好呢?”

这甚至算不得疑问。我望着她衬衣领口上的花边,看上去仿佛高雅动物身上那玲珑剔透的内脏的皱襞。烟灰缸里,她的“沙龙”静静地升起狼烟般的青烟。烟升得很高,然后分散开来,融入默默的尘埃。

雪换完衣服进来,对我说走吧。我站起身,对雨说这就出去。

雨充耳不闻。于是雪大声嚷道:“妈,我们走了!”雨扬起脸,点点头,又抽出支烟点燃。

“出去兜一圈,不回来吃晚饭。”雪说。

我们把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的雨扔在身后,出门而去。那房子里似乎还留有狄克的气息,我身上也有。我清楚地记得他的笑脸,记得我问是否用脚切面包时他脸上浮起的俨然十分好笑的笑容。

真是个怪人!死后反倒更让人感觉出他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