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七章(第2/2页)

然后就眼巴巴地盼着,看哪天是否能将这条乐不思蜀的大鱼钓回来了。

这天下朝后,刚将新的信写好,封上,赵祯就准备起身,去亲自询问关于先帝治丧下葬的事宜进展。

却在半路上,就被李太后的内侍给叫了去。

赵祯虽不解,仍是毫不犹豫地跟着去了。

——若说这宫中还有对皇帝那称得上在中规中矩中偏慷慨优厚的封赏,真觉不妥的,必当数一个李太后了。

尽管在赵祯的努力下,母子得以相认,但因长年以来一直被刘娥勒令不得靠近赵祯,现一下子真相大白,反倒让李太后心里多了几分近亲情怯,也有了几分无所适从。

更何况赵祯年岁虽说不大,却也不小,更因从小通读经史子集,早过了最孺慕的时候。她再有心亲近,也难免显得太过刻意。

“娘娘。”

赵祯进到殿中,温声唤回了李太后刚跑丢几分的神。

李太后忙道:“你来了。”

赵祯颔首。

在询问李太后着急请他来、究竟是为何事后,赵祯不免有些无奈。

原来李太后自知出身低微,又受刘娥压制多年,惯了谨小慎微,唯一做过的胆大事,就是在祈福灯上悄悄写上自己骨肉的名字,再偷偷为其祈福了。

现乍然掌权,她着实不知如何是好,实在想将这烫手山芋般的权柄还给皇帝,好让官家另外交予可信之人。

但目前的后宫,除了生母之外,赵祯哪儿还寻得出可信的人呢?

赵祯只得好生安抚她一阵,她才渐渐摆脱了六神无主的状态,怀着‘姑且一试’的心态,愿意努力一把。

又知不好耽误了皇帝儿的正事,她既羞又惭,赶忙将人送出门去了。

只在分别之前,郑重叮嘱赵祯待春三月,就赶紧选些女子入宫,充盈后庭,也好让她尽早还权。

赵祯嘴上应得好好的,心里却是兴趣缺缺。

在寻常元年里,他可多的是更重要的事要做,一个人恨不得掰成两个使,又哪儿有功夫可浪费在男女情长上呢?

而且,赵祯心忖,在见惯了小夫子这个耀眼夺目、又学富五车、八面玲珑的俊俏人后,等闲女子,根本不可能入得了他眼了。

——他不想成婚,都怪小夫子。

理直气壮地将错归到不在身边的小夫子头上的赵祯,所不得而知的是,此时的陆辞,可半点没有‘优雅风趣、温润如玉’的模样。

陆辞被厚厚的衣裳裹着——在一片冰天雪地中,他简直毫不在意形象,不惜将自己包成了里三层外三层、一颗完全看不出纤瘦匀亭身形的温暖圆润的球。

滕宗谅相对好些,但在寒风凛冽中,也不敢贸然维持风度了,同样穿得十分厚实。

两颗从远处瞧,都威风凛凛、份量十足的球,就这么在一片寒风烈烈中,傲然毅力在城头之上。

陆辞正与滕宗谅讨论着挖池养鱼的计划时,忽就抑制不住地打了个寒颤。

他毫不犹豫地又往温暖的围脖里缩了一缩。

“你穿这么厚实,着实不像被刮冷的模样啊。”滕宗谅仗着耐寒一些,笑眯眯道:“该不会是京中有女名柳氏,一心念归薄情郎吧。”

陆辞淡淡地睨也呈球状、不过是五十步笑百步的友人一眼,又瞟了眼高高的墙下冰雪,意有所指道:“你可想领略下,什么叫‘大珠小珠落玉盘’?”

虽然只有一颗大珠可滚。

滕宗谅瞬间敛了笑意,往后退了两步。

陆辞却清楚,比起还恼他不肯回京的柳七,催得更紧的,其实另有他人。

虽从小皇帝来信的频率能判断出,那看似乖巧懂事的字里行间,透着再明显不过的促归之意,他还是不得不昧着良心选择假装不知,才能继续在秦州待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注释:

普通这个年号,是真的被梁武帝用过的。

不过古意非今意,那时的普通,貌似和佛教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