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七章(第2/2页)

“好。”

柳七痛快应下,重新执起笔来,随意一圈画,一极漂亮的花押便成了。

店家虽看不清花押上具体写的什么,但不论是词本身,还是这入木三分、潇洒漂亮的自己,都令他惊喜不已。

他对柳七千恩万谢一番,便反复催着伙计速去请人来,把这首词抄到墙上去。

“望海潮?”晏殊则疑惑地皱了皱眉:“我怎不曾听过,还有这声?”

“你未曾听过,也是理所当然。”柳七笑嘻嘻道:“那还是我为摅羽作《陆氏义庄》词谱时突发灵感,新谱的词声,应还未被多少人传唱过。”

不过他对自作的新声《望海潮》的热情正高着,月初离京,交稿最新一本《鸳鸳传》给当地书肆时,在里头就添了两首。

可想而知的是,随着《鸳鸳传》的传开,注意到《望海潮》的人只会越来越多,而单是为好奇的这些读者,秦楼楚馆中的歌妓们为争取客官,必将争抢着练这首新曲……

晏殊很是好奇,正要问问具体曲调,柳七已丧失了与他继续说话的兴趣,得意地冲陆辞显摆自己方才‘一步成词’的丰功伟绩去了。

晏殊无语地看他一眼,再瞄瞄手下纸笔,轻叹一声,也勉强湊了这靠题壁诗免单的热闹,随意作了一首四平八稳的《蝶恋花·三友小聚》。

只是有柳七那篇惊四座的珠玉在前,晏殊这篇放在平时是足够出彩的,已不能引得店家似方才那般激动了。

他仍是一副受宠若惊的模样,但比起方才的难以自持,还是冷静也客气许多。

见店家美滋滋地先后将名传千古的晏殊和柳永的大作收下后,陆辞禁不住心忖,对方真是赚大了……

当他注意到对方将目光落到自己身上时,即刻敬谢不敏地摆了摆手,近前道:“我素来不擅诗赋,便不在柳兄与晏兄前献丑了,既如此,我那份子钱,就还是——”

“不必不必,客官千万不必。”

店家笑容灿烂,闻言赶忙推拒道:“真说起来,某还得先谢这位客官。”

陆辞无奈道:“我什么都不曾做过,老丈要谢,又从何谢起呢?”

店家嘿嘿一笑,也不多做解释,只把身后那珠帘轻轻一拨,露出大堂此时的情形来。

原来,在他们来时还只是疏落零星的大堂,不知何时起,已坐得满满当当。

——还尽是些娇娇,以及陪她们前来的家人或下仆。

就连酒楼外头,都破天荒地添了许多桌椅:而那些外面的桌椅上坐着的,则是冲着芳心已许的这些娇娇来的、一些个‘可怜’的当地士子、青年才俊。

而她们是冲谁而来的,那可真是显而易见了。

陆辞:“……”

“到底是摅羽。”柳七一边辛苦憋笑,一边在面无表情的陆辞身上懒懒挂着,还伸手使劲儿拍,真心实意道:“此时无词胜有词,我等,甘!拜!下!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