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第3/4页)

肯尼迪干脆地道:“我们继续谈别的问题吧。”

尤金·戴兹看着面前的简报说:“国会要求传讯克里斯蒂安到他们的调查委员会。兰博蒂诺参议员和金兹众议员想从他这里寻求突破。他们宣称,而且已经广而告之各大媒体,说总检察长克里斯蒂安·克里是所有这些荒谬行动的始作俑者。”

“启动行政特权,”肯尼迪说,“作为总统,我命令他不必接受任何国会委员会的传唤。”

安纳肯医生对这些政治议题感到腻烦,就开玩笑道:“克里斯蒂安,你为什么不做一名志愿者,接受我们的PET扫描呢?这样你就可以毫无争议地证明你的清白,同时也保证了所有行动都是正当的。”

“医生,”克里斯蒂安说,“我对你所谓的自证清白不感兴趣。清白这玩意儿是你的科学永远也证明不了的。脑扫描测试是为了证明另一个人的诚实,我对这种做法是否正当也不感兴趣。我们这里讨论的不是清白或者道德,我们讨论的是运用权力来推动社会运转,在这个领域,你的科学完全无用。就像你经常跟我说的,不要涉足那些你并不专业的领域。所以我得说,操你妈的。”

在这样的幕僚会议上,这种情绪爆发是极为罕见的,在副总统杜·普雷在场的情况下使用粗俗的语言则更是不被容许——虽然这并不代表副总统是个古板的女人。内阁会议室的人都为克里斯蒂安·克里的情绪失控而吃了一惊。

安纳肯医生吓了一跳。他不过是开了一个小小的玩笑。他跟很多人一样喜欢克里。这个人温文尔雅,彬彬有礼,而且看起来比别的律师要聪明得多。安纳肯医生身为一名出色的科学家,对自己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的渊博很是自豪,但是很遗憾,他一样有着人性的小小弱点,因此克里的话让他的感情很受伤害。所以他想也没想就说:“你过去在中情局工作,克里先生。中情局总部大楼有块大理石碑,上面写着‘知晓真理,便得自由’。”

克里斯蒂安又恢复了他的好脾气。“那可不是我写的,”他说,“而且我也不信那套。”

安纳肯医生也回过神来,开始分析刚才那段小插曲。为什么一个开玩笑的问题会让他产生那么激烈的反应呢?总检察长这位世界地位最高的法律长官,难道真有什么实情隐瞒不成?他真是巴不得能把这个人送上脑扫描的手术台。

弗朗西斯·肯尼迪一直在旁边看着两人斗气,目光严肃,但似乎也被逗乐了。此时他和蔼地说道:“载德,到时候你能让这项大脑测谎技术进一步完善,消除那些副作用,我们可能就得把这个行动隐藏起来。在这个国家,没有哪个政治家能经得住它的考验。”

安纳肯医生打断他的话:“这些问题都完全不相关。行动已经开始了,科学已经开始了对人类大脑的探索。一旦某个行动开始实施,你就无法让它停止,起义的路德分子们已经证实了这一点,他们无法阻止工业革命的进程,你不能禁止火药的使用——日本人在几百年里都严禁火药,结果被西方国家征服,才明白了这个道理。一旦发明了原子弹,你就不能阻止它爆炸。大脑测谎技术也会一直存在,我向你们各位保证。”

克里说:“这项技术违背宪法。”

肯尼迪总统干脆地道:“我们可能不得不修宪。”

马修·格拉德斯的脸上露出恐惧的表情:“如果新闻媒体听到了这段对话,他们会把我们从这座城市赶出去的。”

肯尼迪说:“要用恰当的措辞,在恰当的时间,将我们的谈话告知公众,这就是你的工作了。记住,美国人民要作出选择,就在宪法的框架下。现在,我认为解决所有这些问题的办法就是发动反击。克里斯蒂安,以诈骗操纵和贿赂组织法的名义对伯特·奥蒂克提起公诉。他的公司伙同舍哈本君主国以欺诈的手段造成石油短缺,从而抬高价格。以犯罪预谋控告他们,这是其一。”

他转向奥德布拉德·格雷:“敲打敲打国会让他们搞搞清楚,主要电视台网来更新执照的时候,会发现他们的执照就要被新联邦通信委员吊销了。那些大银行和华尔街原来占尽行业优势给自己捞了不少钱,新的法律也要对此进行监管。我们得给他们点颜色看看,奥托。”

海伦·杜·普雷知道,尽管副总统在公开场合必须赞成总统的决定,但在目前这种私下会议中,她完全有权利表达自己的反对意见。不过她还是犹豫了一下,然后才谨慎地说:“您不觉得我们会一下子树敌太多吗?是不是等到我们竞选连任成功之后再采取这些行动更好呢?如果我们真的能得到更加支持我们政策的国会,何必要与现任国会开战呢?我们现在并不占绝对优势,为什么要让所有的利益集团都站在我们的对立面?”

“我们不能再等了,”肯尼迪说,“无论我们做什么,他们都准备向我们进攻。不管我们怎样妥协,他们都要继续阻止我竞选连任,阻止我建立新的国会。我们反击他们,是为了让他们重新考虑,他们简直是天不怕地不怕,我们不能再由着他们为所欲为了。”

大家都沉默不语,随后肯尼迪站起身,对他的幕僚说道:“你们可以进一步研究细节,然后把必要的计划方案做出来。”

就在这时,阿瑟·威克斯提到,国会唆使了媒体对肯尼迪总统发动攻击,大肆宣扬针对总统的安保措施耗费了国家巨大的人力和财力。

威克斯说:“他们这次抨击的关键就在于把您抹黑成类似恺撒一样的国王形象,而您的特勤局就像是皇家卫队。对公众来说,一万个人外加一亿美元只用来保卫一个人,即使是美国总统,也太过分了一些。这样会造成很糟糕的公众形象。”

大家依然沉默。对肯尼迪家族的几次遇刺事件的回忆让这个话题变得特别敏感。而且,他们所有人都在肯尼迪身边工作,因此都明白,总统现在对自己的人身安全也很不放心。肯尼迪转向总检察长:“在这个问题上,我认为我们应该接受批评。克里斯蒂安,我知道我给过你一项权利,可以否决任何对安保工作进行改变的议案。不过嘛,如果我们宣布将把特勤局白宫分部的人员削减一半,预算也同样削减一半,你看如何?克里斯蒂安,我希望这次你不要使用你的否决权。”

克里斯蒂安笑了笑:“或许我干得有点积极过头了,总统先生。我不会行使否决权,何况您总是可以否决我的否决权嘛。”大家都大笑起来。